識時務者給個臺階就下,南啟嘉也不好再端著,有些驕傲地道:“管他歹人還是狼,我才不怕!若非世道炎涼奸人當道,我才不會被人擄走,何須你來救!”虞人緩緩點頭:“沒錯。
中原四國打仗打了一百多年,各國只關心跟外頭的打,自己國家的民生吏治卻是摧枯拉朽,都說南邊的黎國蛇鼠一窩,我看你們肅國的朝廷也是奸臣當道,這天下再不統一,大家一起玩完。
”南啟嘉不好說,這人大言不慚竟還說到了她心坎里去。
見她神色稍緩,那人從衣襟里掏出一串金閃閃的小鈴兒:“就算是別人的,也不要亂丟,人家能送給你,一定是他的心愛之物。
”手指在桌下揉搓著裙角,她再三思索,終于打算問出那個她一直在意的問題。
卻聞得一聲巨響,酒肆兩扇木門雙雙被人破開。
雅座里的兩人同時起身,那虞人無比自覺地站到南啟嘉面前,護崽般將她半圈在身后。
這伙人目標明確,直奔向南啟嘉和虞人。
其他客人害怕殃及池魚,鳥獸狀東逃西竄,小小的酒肆成了斗武場。
饒是那伙人蒙住了下半張臉,南啟嘉憑一雙眼睛就認出來,其中一人正是賣給她下了迷藥的白米糕商販。
“他們都是郭順的人!”歹人們原本只想嚇唬嚇唬南啟嘉,劃破她的臉出口惡氣,現下被識破身份,再也不能留活口了。
對方人多勢眾,刀刀致命,二人寡不敵眾,退無可退。
虞人抓起南啟嘉雙肩,往近前的樓梯上拋去,喝道:“快走!”他自己則以樓梯扶桿為著力點,一個無比流暢的蝎子擺尾,已近南啟嘉身的三名歹人均成為他劍下亡魂。
南啟嘉滿臉錯愕。
蝎子擺尾極難學成,便是勉強習得,要練到如此精湛,須耗費不少時間和精力,世人都不愿學。
而師兄那一招蝎子擺尾,深得南尚真傳,遠勝于南恕,連鎮國將軍李成諫都稱贊不絕。
縱然早就猜出這虞人是她那多年未見的大師兄,但他總是不愿承認,而此時此刻,他在她面前使出這一招,又怎不算是種相認?打斗聲中,鈴音相隨。
歹人折損過半,無心戀戰,相互對上眼神,紛紛越窗而逃。
虞人收了劍,從欄桿外翻上樓梯,目光急切地打量著南啟嘉:“你怎樣?沒事吧?那幾個人有沒有傷著你?”小姑娘不理。
那人認輸似的嘆了口氣,溫聲道:“姣姣?”聽他喊她的乳名,南啟嘉整個人有些發蒙,眼睛紅紅的,仍舊是不說話。
那人又喚了一聲:“姣姣。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酒肆。
前邊那小姑娘依舊一直走,不回頭。
后面的男人一聲聲“姣姣”情真意切,得不到任何回應。
一稚子疾奔而過,險些撞到賭氣前行的南啟嘉,那人這才急了,怒喝道:“南啟嘉,你給我站住!!!”南啟嘉聞言駐足。
轉過身來,伴著一聲輕飄飄的嗤笑。
“殷昭?虞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