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他恨她,因她害他摔斷了右手,即便及時醫(yī)治,還是落下殘疾。
一手好書法,一手好丹青,自此失去。
更弄不了弦,撫不了琴。
他曾嘗試左手寫字,日夜刻苦,卻練得連右手的百分之一都不到,時日一長便棄了。
念及此,她忙從他手中接過筆。
“我寫我寫,你說我寫。”
距他摔斷手已過去六年,這六年里,他對她的恨意與日俱增。
在他恨到起殺心前,趕緊拿了放妻書走人才是正道。
便聽他敘述,自個潤墨書寫,一刻鐘后,篇幅不長的放妻書一式兩份寫罷。
“我已簽了我的名,你的大名該如何簽上?”
問的嗓音很輕,狼毫筆也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
他左手簽個名應(yīng)不成問題吧?
少女指如蔥根的細(xì)白玉手捏著筆桿子……
裴池澈負(fù)在背后的右手不自然地捏了捏拳,左手伸往毛筆時,半道取了私人印章分別蓋在了落款處。
花瑜璇擱下狼毫筆,將其中一份放妻書給了他,自個收一份:“總算是成了。”
“尚未。”
“什么?”
“需會及諸親,由雙方親屬作為見證人一同簽押,再去官府備案,方可生效。”
“那怎么辦?”
“時候已晚,明日罷。”
“也好。”
話落,見裴池澈率先抬步朝新房方向,她心里咯噔一下。
今夜不會橫生枝節(jié)吧?
長夜漫漫,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