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藝術展秦靡早早就起來了,她這兩天看了凱特教授的所有作品,對她的繪畫風格了解了不少。
秦靡選了件素色亞麻長裙,搭配簡單的銀色項鏈,鏡子里的自己眼神清亮,少了幾分往日的疏離。
出門時,裴望之已在樓下等候,黑色風衣襯得他身形挺拔,手里還提著一個牛皮紙袋,“剛買的可頌,路上墊墊。”
車子駛入市政藝術中心,門口早已人頭攢動。
剛走進展廳,秦靡就被墻上一幅油畫吸引,厚重的油彩堆疊出破碎的瓷器紋理,邊緣卻暈著柔和的暖光,正是凱特教授的風格。
她湊近細看,指尖幾乎要碰到畫布,忽然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看出筆觸的特別之處了?”
凱特教授端著香檳走來,眼神里帶著贊許:“這是我去年采風后的作品,故意保留了油彩的顆粒感,像瓷器未打磨的胎體。”
秦靡點頭,說出自己的見解:“您用冷色調鋪底,卻在裂紋處加了金箔碎屑,是想表達破碎后的重生吧?”
凱特教授眼中閃過驚喜,剛要開口,不遠處傳來安娜醫生的笑聲。
她正和一位男士站在陶瓷展區,手里捧著一個青釉花瓶,男士溫柔地幫她拂去肩上的碎瓷屑,想必就是她先生。
裴望之走上前,遞給秦靡一杯果汁:“要不要去看看陶瓷區?安娜醫生的作品很有東方韻味。”
秦靡跟著裴望之往陶瓷區走,剛拐過轉角,就聽見尖銳的女聲劃破展廳的安靜:“憑什么她的作品能擺在c位?明明技法跟我差不了多少!”
說話的是個穿紅色連衣裙的女生,正指著展柜里安娜醫生的青瓷瓶,對著身邊的工作人員發脾氣。
秦靡腳步頓了頓,那女生她有印象,前兩天在簽到處見過,胸牌上寫著“陶藝系三年級柏莎”。
“同學,安娜醫生的作品是經過評審團一致投票選的c位,而且她的秘色釉工藝·…”
工作人員試圖解釋,卻被柏莎猛地打斷:“什么秘色釉!我看就是靠關系!她老公是工作室主理人,誰敢不給他面子?”
這話剛落,安娜醫生和身旁的男人就從旁邊走了過來。
男人臉色沉了沉,剛要開口,安娜醫生卻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笑著對柏莎說:“如果對評審結果有疑問,你可以提交書面申請,我很樂意和你探討技法,但請不要隨意揣測別人。”
“探討技法。”柏莎冷笑一聲,目光掃到秦靡身上,突然眼睛一亮,“你就是那個剛轉來的新生吧?聽說凱特教授對你特別好,連工作室都給你單獨安排了我看你也別裝了,是不是也靠了什么關系?”
秦靡皺了皺眉,還沒說話,裴望之就往前站了一步,擋住柏莎的視線:“秦靡的工作室是學校根據她的作品集分配的,至于凱特教授的認可,你要是有本事,也可以讓教授多看你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