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刺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麻木的冰涼,從心臟開始向四肢蔓延。
“對,價值。”林懷川的聲音沒什么起伏,像在談論一件用舊的工具,“你以為我愿意留你這么久,不過是看你還算機靈,能替我去應付那些場面,現在試完水了,證明你撐不起來,留著還有什么用?”
“我為你做了那么多”她的聲音發飄,像片被風吹得快要破的紙。
“你想要的,我也給過了。”林懷川打斷她,目光掃過她身上大大小小的首飾和包包,“這些難道不夠嗎?”
夠嗎?
孟衿衿看著自己映在車窗上的影子,那條裙子的亮片在陽光下閃得刺眼,可她卻覺得自己像個被剝光了衣服的小丑。
她原以為這是跳板,能讓她跳出泥潭,卻沒想只是從一個囚籠,跳進了另一個更冷的冰窖。
“我不上車。”她忽然往后退了一步,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讓她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些,“林懷川,你不能這么對我。”
“我怎么對你了?”林懷川挑眉,語氣里終于帶了點嘲諷,“是你自己要抓住這根繩的,現在繩斷了,難道要怪我沒綁緊?”他頓了頓,眼神冷得像冰,“別忘了,當初是你求我給你機會的。”
那句話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孟衿衿最隱秘的傷口。
是啊,她求過他
“滾。”孟衿衿的聲音很輕,卻帶著股豁出去的狠勁,“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林懷川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扯了扯嘴角:“你以為你現在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離開我,你能去哪里?回那個把你當搖錢樹的家?還是去街頭流浪?”
孟衿衿的脊背突然挺直了。
方才的顫抖和脆弱像被這句話瞬間蒸發了。
她甚至極輕地笑了一下,唇角揚起的弧度薄如刀鋒。
“林懷川,”她的聲音穩得出奇,每個字都像淬了冰,“你以為我離開你,就會餓死,就會搖尾乞憐地回到那個泥潭,或者爛在街上?”
她往前走了一步,不是靠近他,而是逼近那份壓得她喘不過氣的判決。
高跟鞋踩在落葉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我告訴你,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說著,她翻出手機聊天記錄,她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那些精心保存的文件以及聊天記錄和轉賬記錄,此刻成了她手中唯一的武器。
林懷川的瞳孔幾不可查地收縮了一瞬,但面上依舊維持著那副冰冷的平靜,甚至帶上一絲更深的譏誚:“就憑這些?你以為能威脅到我什么?”
“不夠嗎?”孟衿衿學著他剛才的語氣,將手機屏幕猛地轉向他,上面清晰地顯示著林氏偷稅以及意外殺人的證據。
林懷川完美的冷漠面具終于裂開一絲縫隙,他搭在車門上的手背青筋凸起。
他沒有想到孟衿衿這個蠢貨還留著這一手。
“孟衿衿,”他聲音壓得極低,帶上了真實的威脅,“把東西刪了,你清楚和我作對的后果。”
“后果?”她嗤笑一聲,那笑聲尖銳又凄涼,“我最壞的后果都已經經歷過了,倒是你,還沒嘗試過吧,你辛辛苦苦維持的公司要毀在我手里了,怎么樣?很難過吧?”
她后退兩步,牢牢握著手機,“現在,是你要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