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他問,聲音里聽不出什么情緒。
孟衿衿指甲掐進掌心,用那點細微的疼痛維持著最后的體面。
“嗯。”她喉嚨發緊,生怕多說一個字就會泄露此刻的顫抖。
林懷川的視線在她微微泛紅的眼角停留了一瞬,極快,快得像是錯覺。
他什么也沒問,只淡淡開口:“車在外面。”
他知道孟衿衿又失敗了,既然拿不到金獎,在這里等著也毫無意義。
沒有質疑,沒有嘲諷,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
這種了然于心的平靜比任何責備都讓孟衿衿難堪。
他或許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像個旁觀者一樣,冷靜地看著她上演一出注定失敗的戲碼。
車停在展館后門的樹蔭下,黑色的車窗像塊冰冷的鏡子,照出她蒼白的臉。林懷川拉開副駕門,她卻站在原地沒動。
“還有事?”他問。
“那設計到底是誰做的?”孟衿衿抬頭看他,眼里的倔強像沒燒盡的火星,“你從哪兒弄來的?”
林懷川沒回答,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上車。
陽光透過樹枝的縫隙落在他臉上,一半亮一半暗,看不清表情。
“問這些沒意義。”
“怎么沒意義?”孟衿衿的聲音陡然拔高,“如果我知道是誰做的,至少能弄明白哪里錯了!至少下次”
“沒有下次了。”林懷川打斷她,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好,“這個名額我本來就沒抱希望,不過是讓你試試水。”
孟衿衿愣住了,像被人兜頭澆了盆冷水。
原來他早就知道會輸,原來她費盡心機地離開、強裝的鎮定,在他眼里不過是場“試水”的戲碼。
她忽然覺得很可笑,自己拼盡全力想抓住的東西,在別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林懷川的手還搭在車門上,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陽光在他臉上晃動,那半明半暗的光暈里,終于掠過一絲極淡的、幾乎被完美隱藏的厭倦。
“孟衿衿。”他叫她的全名,聲音低沉,“你還不明白?問題不在別人身上。”
林懷川的聲音不高,卻像一枚楔子,精準地敲進孟衿衿緊繃的神經里。
“你什么意思?”她下意識地反問,聲音里帶著被刺痛后的虛浮。
樹影在他臉上搖晃,將那絲厭倦切割得更加支離破碎,“我的意思是,你沒有利用價值了。”
林懷川扯了一下嘴角,弧度冰冷。
上一世他原本以為孟衿衿足夠聰明,可以當他手中的一把利劍,沒想到這一世竟然這么蠢。
“價值?”孟衿衿重復著這個詞,仿佛第一次認識它。
掌心的刺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麻木的冰涼,從心臟開始向四肢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