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傭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慌亂,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圍裙邊角,眼神躲閃著不敢看裴望之。
秦宋緊繃的肩線松了一瞬,隨即又沉下臉,語氣帶著刻意的嚴厲:“毛手毛腳的,收拾干凈,別在這里礙眼。”
“是,是!”女傭連忙點頭,轉身時腳步都有些踉蹌,幾乎是小跑著往住宅方向退去。
裴望之的目光死死鎖著女傭消失的方向,剛才那聲金屬摩擦聲絕不會錯。
他攥緊了拳,指節泛出青白,看向秦宋的眼神里淬著冷意。
秦宋彎腰撿起地上被踩爛的玫瑰,指尖捏著殘破的花瓣,語氣輕飄飄的,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我秦家的下人,做事毛躁了,自然怕我責罰,裴總,你管得是不是太寬了?”
裴望之的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是眼底卻翻涌著怒意。
他向前逼近一步,聲音壓得極低,卻像淬了冰的刀刃:“真的只是這樣嗎?秦總。”
秦宋隨手將爛玫瑰扔進一旁的垃圾桶,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哦?裴總覺得是什么?一個打翻的托盤,還是……別的什么?”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眼神里滿是挑釁,“難不成裴總在我這宅子里丟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要在一個下人身上找補?”
“你心知肚明。”裴望之的目光銳利如鷹,試圖從秦宋每一絲細微的表情里找出破綻。
裴望之的指骨在身側攥得發白,喉間滾動著壓抑的怒火。
他現在沒有十足的證據,還不能輕舉妄動。
秦宋迎著他的目光,竟低低地笑出了聲。
他抬手,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裴總如果沒什么事的話,就請回吧,天氣冷,別凍到了。”
“好。”他從齒縫里擠出一個字,目光卻像帶著鉤子,最后掃過那扇通往住宅的玻璃門。
“我會走,但秦宋,你最好記住”他頓了頓,聲音冷得像冰,“如果阿靡少了一根頭發,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秦宋臉上的笑意不變,卻微微側開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裴總慢走,不送。”
等裴望之離開后,秦宋臉上瞬間恢復了一陣陰沉。
廳內光線晦暗,方才那名女傭正瑟瑟發抖地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頭深深埋著,旁邊散落著幾片未清理干凈的瓷盤碎片。
秦宋一步步走近,锃亮的皮鞋無聲地踏在地面上,卻帶來窒息般的壓迫感。
他停在女傭面前,陰影將她完全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