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下一輪考什么,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胡惟庸走進一間寬敞的職房,毫不客氣地坐在主位上,翹著二郎腿聽小吏殷勤地解釋規則,隨后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毫不在意地揮手道:
“不就是考考基礎嘛,再看看是不是草包、是不是濫竽充數就得了!”
“本官明白了,這事兒不難!”
“嗯,開始叫人吧,咱們一個個來!”
小吏也覺得這事兒不難,說實話,禮部忙成這樣,一是因為朱元璋的命令下達得太匆忙,二是因為即便這事兒不難,也不是誰都有資格坐在考官位子上發問的。
說白了,你想擔這個責任,還沒資格呢。
而胡惟庸嘛,他的資格可是再足不過了。
隨著一個個或寶相莊嚴或慈眉善目的僧人被叫進來,胡惟庸原本的興致逐漸跌入谷底。
“怎么這幫和尚連裝都不裝了??!”
“不是說四大皆空來著?”
“瞧瞧這一個個滿腹經綸的,話說得多漂亮啊!”
“娘的,咱們這些當官的不光得跟新科士子們爭,現在還得跟和尚爭了?”
趁中間還沒叫人,房間里全是“自己人”的時候,胡惟庸沒好氣地抱怨道。
一旁的小吏苦笑著拱了拱手:“胡公,您說得太對了!”
“可咱們能有啥辦法?”
“您這等陛下心腹都束手無策,我們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啊!”
胡惟庸也不過是隨口抱怨罷了。
而且,他也只是嘴上說說。
他哪里是覺得官場競爭激烈啊,他就是覺得這幫和尚居然都想當官,骨子里跟俗人沒啥區別,太俗了!
正巧在胡惟庸百無聊賴,甚至有些想離開的時候,又有一位僧人到來。
先前在外頭叫號時,胡惟庸因為走神沒留意,但當對方進門通報名號時,他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妙智庵道衍和尚”
哦?
一聽這法號,胡惟庸立刻抬頭朝來人看去。
好家伙,怪不得這位被稱為“病虎”的黑衣僧人,一手策劃了朱棣與朱允炆叔侄之間的皇位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