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香君則直奔京城。
一路上不曾停歇,卻也到下午時分才趕回內廷。
她還不是北鎮撫司的人,目前暫歸司禮監管轄。
她便直接去了司禮監。
高斌正好在值房,聽說她回來,便讓她進來。
文香君已經除了素衣斗笠。
但身上還是半濕。
她并不在意,大步走進來拱手道:“文香君見過掌印。”
高斌笑道:“文主子多禮了,你此番下去可還順利?”
文香君道:“我這邊倒是順利,只是林川堤壩在第一日時便已經決堤,住在堤壩附近的住民傷亡不小,臨川縣縣令汪直已將傷亡情況記錄在冊,掌印請看。”
她從懷中拿出一本由牛皮紙包裹的薄冊子,遞到案前。
高斌接過來看看,皺眉道:“這雨是大,卻也不至于第一日就能決堤,那堤壩有問題?”
文香君道:“正是,掌印請看。”
她解下身上背著的行囊,從里頭拿出一塊石頭,往地上使勁一砸。
“砰!”的一聲,那石頭便立即碎成了好幾塊。
她道:“這便是那堤壩的用料,除此之外,林川一半的橋路用的都是這樣的石塊,我家鄉也出過這樣的事,但沒人查,沒人管,只因這是經過縣尊首肯的,如此,供石料的人年年都能拿到錢,縣尊也能年年收取好處,只是苦了百姓。”
高斌臉色冷峻起來:“那你查清了嗎,林川縣也是這等情況?”
文香君道:“還未曾查清,這等利益糾葛之事,只我一個,恐怕非但查不清,還會打草驚蛇,是以我并不敢聲張,只趕回來向掌印稟報,好請掌印示下。
另外我雖沒查清原委,但此番過去同林川縣令汪直共事,見他一直在澇區辛勞補救,百姓對他也多有贊譽,想來不是我家鄉那種貪官污吏,還望掌印莫要直接拿他,最好是查清楚之后在做懲處。”
高斌面色和藹地看著她:“文主子心善,該當如此。此事不小,我這便從東廠撥十個人給你,還望文主子能早日查清原委。“
文香君眼睛亮亮的,連忙抱拳道:“香君定不辱命。”
她又道:“掌印,香君還有一事,這雨水一時半會停不了,林川縣糧庫撐不了多久,還需陛下下旨從別處撥糧過去。”
高斌點點頭:“我會同陛下說。”
事情交代完,文香君心下一松,準備告退時,忽然想起裴忌來,一時有些猶豫。
高斌笑道:“文主子還有什么事,但說無妨。”
文香君看看他:“我這次下去碰見北鎮撫司的兩個小旗,其中一個來回奔波,十分辛勞,當然,我也很辛勞,是以,香君想請掌印同陛下說說,給咱們加錢。“
高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