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柔把首飾放在妝奩里。
陸昭若讓她把火爐滅了,又讓她回耳房休息。
她梳洗了一番,看向床邊小窩里的阿寶,它蜷縮著,瘦弱的身子仍在微微發抖……
她輕輕撫摸了下:“阿寶,要快點好起來哦。”
深夜。
陸昭若又入舊夢,那名看不清長相的將軍跪于雪地,正一步步膝行而來。
她問他是誰,他不做聲。
她只能驚懼的步步后退。
“阿娘……”
她猛地驚醒。
她又聽見有孩童喚自己阿娘了。
可是環視四周,哪里有孩童?最后把目光落在蜷縮的阿寶身上,伸手為它掖了掖小被。
指尖觸及柔軟的絨毛時,不自覺地撫上自己平坦的腹部……
她想,定是那年落胎后,愧疚成魔,才總幻聽這嬰啼般的呼喚。
睡不著,索性連夜趕制了牛皮護腕。
翌日。
她早早起來給阿寶換了藥,又吃了些兄長送的栗粉糕,拿起牛皮護腕便匆匆往縣衙趕去。
今日兄長上任巡檢,這份賀禮須得親手為他系上才好。
加上,還需要找兄長幫忙。
縣衙門前。
陸伯宏一身簇新的公服,正笨拙地整理腰間束帶。
他見妹妹來了,忙不迭迎上去,手足無措地搓著手:“這么冷的天,你、你怎么來了……”
陸昭若笑而不語,只低頭為他系上護腕。
陸伯宏面露怪罪:“這得花多少銀子……”
這時有同僚經過,他頓時挺直腰板,將手腕翻來覆去地看,聲音拔高:“好!好一個精鍛牛皮!”
那巡檢斜眼瞥來,酸溜溜的。
陸伯宏沒察覺到,反倒憨笑著湊上前:“李兄你瞧,這是我小妹特意……”
他忽然卡了殼,撓頭想了想,又補充道:“用、用上好的牛皮做的!”
說罷,還炫耀似的轉了轉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