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縷咬了咬唇,溫聲道:“青黛,今日的事你不要與其他人說。”
繁縷卻發覺了危險,她和林懷的事情絕不能讓別人知道,衛衣的性情她不清楚,即便是相處了一個來月,完全是一個秉性溫和的人。
可若真是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爬到西廠督主之位,不得不說,初入宮時梔子曾說過的那些話,在她心中早已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不可撼動。
不論督主是什麼人,都不可能容忍這種事情的吧。
不能讓督主知道,否則她唯有死路一條了。
青黛沒有回答她的話,不知是神思飄到哪里去了。
“知道了嗎,青黛?”她俯身握著青黛的肩膀,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神情,語氣里的急促自己都顧不上,生怕她會說出去。
青黛看著她,過了半晌,才點頭答應道:“知道,師姐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夜深深,御書房里宮燈照耀,祿公公上面一步,恪盡職守的問道:“陛下,夜已深了,不知今夜擺駕哪位貴人居所?”
左淩軒隨口問道:“該輪到誰了?”
“回陛下,是莊嬪娘娘。”說是輪的,其實還是看陛下自己的喜好。
聽到是莊嬪,左淩軒心里有些不樂意,下意識就想拒絕。
寧潤在旁進言道:“陛下還是多去看看莊嬪娘娘吧。”免得成了怨婦,這句寧潤自然是不敢說的。
左淩軒自然不愿意,撂下手中的白玉狼毫筆,不耐道:“就沒有辦法讓她消停些嗎,寡人被煩死了。”
寧潤輕聲道:“不如問一問祿公公。”
祿公公被推了出來,顧不得去看寧潤的神情,上前一步,躬身道:“依老奴看,莊嬪娘娘近日頗為賢淑,不如陛下去看一看。”
他得了盧太後的吩咐,要在陛下面前多多為莊嬪娘娘說好話,只能多費一些口舌。
祿公公今日才派人去領了侄子的屍首回來,說起來,這并不是他的親侄子,但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每年總會抽空見一見。
長大之後就一直在他手下做事,就這麼死了,祿公公越發的焦慮,衛衣這是在逼他,向他shiwei。
左淩軒也有些意動,想去看看莊嬪,這些個妃子里,他其實對誰也說不是如對溧陽那樣的喜愛,只不過是看著賞心悅目,不討厭罷了。
“那好,便擺駕江月宮。”
祿公公見目的到達終於松了口氣,後面怎麼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全看莊嬪娘娘自己了,而寧潤唇角微不可見的輕輕一勾。
而此刻的翠羽宮里,桐嬪主仆也在談論恩寵之事。
宮里的局勢一時一變,桐嬪娘娘榮寵正盛,日日紅袖添香,這些日子,太後娘娘也有些不高興了,請安的時候找了由頭,叱責了桐嬪一頓。
告誡她不要妄想獨寵,陛下的恩寵是雨露均撒,而不是獨寵一人。
這是在幫莊嬪打壓她了,這其實也無可厚非,畢竟是自己的親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