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兩人雖然見過,卻沒太多的交集,事情也已經過去了兩年。
而讓她完全想起這段記憶的是緊跟著后面跑出來的一個女孩,個頭長高了些,跟在李曦身后喊了聲“媽咪!”,隨即因為門口出現了一道多出的身影,而將目光轉到門前,也就兩秒的時間,女孩認出了夏思樹,開心地“哇”了一聲:“姐姐!”
是在光英夏令營遇見過的那個女孩,一個勁地向她推薦她媽媽的甜品店。
夏思樹下意識地看向了李曦食指上的紅色花瓣紋身。
“夏小姐。”李曦微笑著喊了她一聲,還是和當初在茶館初見時的模樣差不多,溫柔,有些沒有攻擊性的美。
“嗯。”夏思樹對情況還有些理不清,只同樣地微笑下,點了頭。
女孩似乎是等了夏思樹很久,有些興奮地想朝夏思樹跑過去,但又被李曦伸手攔了下,帶些溫柔地呵斥:“別鬧,琦琦。”
女孩停了停,表情帶些茫然。
“沒事的。”夏思樹朝女孩笑了笑。
找了個借口將琦琦支開,讓她回房間將作業寫完,李曦這才走到夏思樹身邊,將她身后的大門重新合上。
頭頂盛著即將消逝在天邊的云霞,夏思樹跟著她走進去,但卻在經過中間那段路時腳步停了停,目光轉向院落中的左側,花園中趁著夏季瘋長的那片植物。
它們和她記憶中的位置一樣,卻不是她曾經種過的那些。
風吹過耳旁的細發,夏思樹忽地想起秋季的某一天,鄒風坐在她臥室的書桌前,她和他說起這些,他勾了嘴角,微偏著頭,不怎么正經地倚在椅背那,但認真低眼打著備忘錄的畫面。
見夏思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處花園,李曦在一旁告訴她:“那是鄒先生過來種的,之前的那些已經不在了。”
植物葉片嘩嘩作響。
半分鐘后,夏思樹“嗯”了聲,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彎起唇輕聲問道:“他什么時候來的?”
李曦算了算:“年初的冬天。”
夏思樹點了下頭:“說什么了嗎?”
“也沒說什么。”聞言李曦仔細想了兩秒,才回:“只說還好西港的冬天不像南城一樣冷,不然這些就要活不成了。”
還好西港的冬天不像南城一樣冷。
不然他就要栽不活了。
傍晚的昏黃橘紅色光線投進客廳內,李曦繼續交代著:“鄒先生說過,夏小姐早晚都會過來,所以這兒每天都有打掃。”
十幾年過去,這里保留的還是世紀初的裝修,皮沙發,白色的懸掛薄紗帳,幾株在茶幾或是雕花窗臺前的綠植。
除去有些地方的變動,大部分還是夏思樹童年時的模樣,甚至能具象地想起曾經在這棟房子內跑鬧的畫面。
“我和琦琦在這待了已經有段時間了。”李曦在一旁輕聲說著。
“還在茶室時,有一次被客人動手打了,那會鄒先生剛好在。”李曦簡單和她解釋著緣由,將那些心酸一語揭過:“他說您很喜歡吃我做的布朗尼,這里恰好缺個等夏小姐過來的人,就留我在這了。”
沉默許久,夏思樹“嗯”了聲,站在大理石鋪成的地面,手插著兜,身后的傍晚的風在吹,呼吸間,眼眶輕微酸脹,有了些紅意。
一半因為這間童年的住所,一半因為那個許久都沒人和她提起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