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知道滿足嗎?為什么還要逼我?”
他感到松垮貼服的衣料順著膝彎滑落,一條手臂橫過他的視野,在臺上的瓶瓶罐罐中間挑了一瓶質地輕滑的乳液。
裴令宣的前面就是鏡子,可他連揚起頭看鏡中的自己和身后的人也做不到。他屏住呼吸等待著,他等到了要人命的粗野與疼痛,等到了盈盈欲放的痛癢交加,還等到了僅相隔一扇門的,小蛇進屋的腳步聲和問候。
“哥,我回來了,你們在不在???”
他正要出聲,卻被捂了嘴,他咬破寧則遠手掌的肉,沾著鐵銹味血跡的嘴唇一張,就讓那只手拽著頭發摁進蓄著溫水的洗手池內,巨量的水涌入鼻腔和喉管,這下子他是真真切切是不能發出聲音了。
“我們在這兒?!睂巹t遠有恃無恐地答話,“你把東西放下吧,謝謝?!?/p>
佘冉不可能開門查看他們在里面搞什么,反正想也想得到;所以把打印出來的劇本擱在桌上,撿起滿地滾的抱枕放回原處,然后守好助理的本分出了門。
小蛇一走,裴令宣才被從水里提起頭顱,他渾身脫力,四肢綿軟到撐不起軀干,通紅的眼眶流出眼淚,嘴里猛咳著嗆水。
他一身shi淋淋,活像被捅漏了,到處都在淌水。寧則遠將他橫抱著出了浴室,穿過客廳進到臥房,魯莽地把他拋到床上;沒有著急對他做什么,而是先拿出手機調成錄像模式,接著在鏡頭下溫柔地撫摸他的臉,親吻他粘著shi發的唇角。
“恭喜你?!睂巹t遠祝賀他,“你終于把我變成了我最討厭的樣子?!?/p>
荒唐的前半夜消耗了兩人的全部精力,凌晨時分,寧則遠摟著他滿意地睡去。
裴令宣渾渾噩噩地睡著,又在痛苦的余韻中驚醒,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去客廳找到一瓶白葡萄酒和開瓶器,扔掉木塞倒進杯子里,當純凈水喝了大半瓶。
海量的酒液下肚,燒得胃和心臟一起疼,他衡量著把寧則遠殺了要判幾年,結論是要他進監獄坐牢,還不如要他馬上就死。
所以他回到臥室,摸黑尋找寧則遠的手機,在手伸到枕頭底下的時候,他被當場捉拿,對方問:“你不困?”
裴令宣興師問罪道:“你錄了幾段視頻?我睡得著嗎?”
寧則遠開了燈,在亂糟糟的被褥里摸到手機,解鎖后交給他檢查,“我沒有錄,不信你自己看?!?/p>
裴令宣翻遍了相簿和最近刪除,的確沒有找到一段與他有關的圖像影音,但文件可隱藏,也能先上傳再刪掉,他沒找見不代表沒有。
“看完了?可以睡了吧?”
“你這么做,我再也不會信任你了?!?/p>
寧則遠笑道:“你又信任過誰呢?”
他關了燈,裹著被子躺下去。枕側探來的手臂環住他的腰,暖和的xiong膛貼合他彎曲的脊柱。
“做你的仇人,或許也很好?!睂巹t遠在他的頸邊說,“我把心都挖給你了,愛和恨,你總要給我一樣。”
晴空萬里的下午,裴令宣在海灘旁的露天咖啡館翻完了劇本。
他心亂如麻,喪失了一定水平的判斷力,不知道這算什么樣的故事,更不確定自己是否要接。
祁磊見他停下,也合上手中的書,瞄著他的表情,道:“沒看上?”
“不……”他支吾其詞,“我是在想,有沒有必要?!?/p>
“不喜歡小遠???”
“我和他處不好。”
“小遠很好的,雖然我沒看過他給你的劇本,”祁磊確信道,“但他作為導演的思想、格調,還有審美,是多少人窮盡畢生所學拍著馬也趕不上的?!?/p>
裴令宣說:“我知道他優秀,可寧導又不在這兒,您說實話也行,我不會去告狀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