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宣陪著笑,這一笑,他確實不再動搖了。
菲涅爾燈09
戛納電影節在影片放映期間每天都有紅毯,
裴令宣只走開幕式和作品首映禮的兩場,他更想空出時間玩兒,回國可就沒這份清閑可享了。
寧則遠見不慣他懶懶散散,
拉著他去看了幾場電影,
看完還約了兩個編劇和一名法籍的中國電影研究專家聊天,
叫他一塊去。
受制于人不得不從,裴令宣乖乖跟去當掛件。
他在做人方面有項原則,如果一個男的想操他,他會躺下;但如果一個男的想和他談人生理想,
他會跑路。他不擅長做學問,對電影、表演也沒有深刻的思想見地,
他甚至沒有接受過正規系統的戲劇學院授課和培訓。
用圈子里的人的話說,
他是屬于好高騖遠、恃才放曠的那類,全仗著老天爺賞飯吃。
他大學念的英美文學專業,主要目的是為學好英語,以便日后勇闖好萊塢——至少在他念書的年代,國際華人巨星的余熱尚未散去,當然現在不同了,
眼下大陸影視圈欣欣向榮,
在故土站穩腳跟堅守一席之地,是他首當其沖的目標。
他和寧則遠不是一路人。他并不好逸惡勞,
但讓他坐在那兒聽一個法國女人高談闊論現代中國文化史和六十年代的中文紀錄片,
他僅有的感受是昏昏欲睡。
“有很多的年輕人試圖模仿老一輩導演,拍老長老長的一鏡到底,但那都是東施效顰;紀實電影本應講述生活在現實中的普通人,
但現在的一些導演只會刻畫理想化的生活……”
裴令宣端著滿是碎冰的草莓奶昔坐去一邊的小圓桌,自顧自地刷手機喝飲料。寧則遠聽得專心致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