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你的足跡
搬家公司的貨車駛離巷口時,林靈正蹲在樓道里捆扎最后一摞紙箱。透明膠帶拉扯的聲音在空曠的樓道里回蕩,像在給過去的生活打上一個倉促的句號。她抬起手背擦了擦額角的汗,目光落在紙箱上貼著的標簽
——“陳亦的書”“我們的相冊”“婚紗店名片”。
三個月前決定留在這座城市時,父母在電話里哭了整整一夜。“囡囡,回來吧,那里全是傷心事。”
母親的聲音哽咽著,透過電流傳來細碎的雜音。林靈握著手機靠在窗邊,看著樓下車水馬龍,輕聲說:“媽,這里有他的影子。”
她租的房子在老城區,離陳亦曾經住過的宿舍只有兩條街。推開窗能看到對面樓頂的鴿子籠,清晨總會有灰鴿子撲棱著翅膀掠過天空,帶著哨音消失在云層里。陳亦以前說過,他宿舍窗外也有這樣一群鴿子,出任務回來晚了,就靠聽鴿哨判斷時辰。
此刻紙箱堆成的小山在客廳里投下斑駁的陰影,林靈蹲在地上,手指拂過那個印著婚紗店
logo
的紙箱。里面裝著她從老家帶來的婚紗,緞面裙擺疊著細密的褶皺,像藏著一整個夏天的陽光。她記得試婚紗那天,陳亦穿著借來的西裝站在鏡子前,領帶歪歪扭扭的,卻笑得一臉燦爛:“等我這次任務回來,就讓你穿著它嫁給我。”
箱子角的名片露了出來,鋼筆寫的
“周六下午三點”
已經有些褪色。林靈把名片抽出來摩挲著,指尖劃過那行娟秀的字跡,突然想起陳亦總說她寫字像螞蟻爬,卻每次都把她寫的便簽小心翼翼地夾在警服口袋里。
“你到底是怎么過的呢?”
她對著空蕩的房間輕聲問,聲音輕得像嘆息。三年來,她靠著回憶碎片拼湊他的模樣,卻始終摸不清他執勤時的眼神,猜不透他面對危險時的心跳。那些她未曾參與的日日夜夜,像隔著一層磨砂玻璃,看得見輪廓,卻觸不到溫度。
收拾到傍晚時,夕陽透過紗窗在地板上織出金色的網。林靈癱坐在地,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推送的本地新聞標題跳了出來
——“市公安局面向社會公開招募輔警”。
她的心臟猛地一跳,像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輔警?這個詞讓她想起陳亦的警服,想起他肩上的肩章,想起他總說
“穿上這身衣服,就多了份責任”。指尖懸在屏幕上方,遲遲沒有落下,手心卻已經沁出了汗。
去他曾經戰斗過的地方,走他走過的路,看他看過的城市夜景
——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藤蔓般瘋狂滋長,瞬間纏繞住所有的神經。可她又怕,怕那些與他相關的場景太過鋒利,會割破她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
她點開那條招募信息,手指在
“報名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