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雅坐在條凳上,背挺得筆直,還沒完全從軍區家屬院門口的沖突里緩過來。
面前的酒杯又被溫晁無聲地倒滿,酒水晃動,映著燈芯的光,也映出她眼底的空茫。
臉上陸軍銘抓出的指痕還隱約可見,濕透的舊旗袍貼在身上,帶來陣陣寒意。
“咳…咳咳…”
酒液嗆進喉嚨,火燒火燎,卻壓住了心里的酸楚,她彎下腰咳嗽。
溫晁立刻遞過一塊干凈的手帕。
“慢點,酒沖。”
唐思雅接過手帕擦了擦臉,吸走淚水,但疲憊感還在。
她抬頭,勉強笑了笑。
“溫老師,今天多虧你了,不然……”
后面的話沒說,兩人都懂。
溫晁搖頭,目光落在她臉上的紅痕說。
“沒什么,那種情況,誰都會幫,手腕還疼嗎?臉上這印子……”
她碰了碰臉頰,吸口氣,放下手說。
“沒事,皮肉傷,過兩天就好。心口那點東西反倒更疼些。”
溫晁把炸花生米推到她面前,說道。
“別喝了,吃點東西墊墊,空肚子傷胃。”
他看著她的臉,眼角被酒意熏紅,那份倔強強撐著。
“思雅,離開他未必是壞事,你值得更好的,平靜安穩的生活,值得一個真正懂你、珍惜你的人。”
唐思雅捏緊酒杯。
酒意上頭,溫晁話里的呵護和深意,拂過她敏、感的神經。
她感覺得到他的不同,以前隔著陸軍銘和溫庭盛,隔著身份鴻溝,這感覺遙遠模糊。
現在,在這小酒館里,在她剛被狼狽趕出家的時刻,這份不同帶著灼人的溫度,太清晰了。
她放下酒杯目光迎上溫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