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中的斷發早已化為灰燼,沈筠檸在余燼旁枯坐了整整一天一夜。
素問三人不敢出聲,只是默默守在門外,看著屋內那抹單薄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如通一尊石像。
第二日黃昏,她終于動了。
干涸的淚痕在臉上裂開細紋,她抬手抹去,忽的起身,點燃了床榻上的被褥。
火舌很快吞噬了整個小屋,映紅了她決絕的面容。
走。她只說了一個字,頭也不回地踏入夜色。
素問追上前:姑娘要去哪?
渝窯關。沈筠檸的聲音比夜風還冷,父親說軍報被泄露,我要找出證據。
不可!素問拽住她的衣袖,那邊正在打仗,西楚軍隊就在三十里外!
沈筠檸甩開她的手:那就更該去。敵軍駐地,才有真相。
“姑娘……”素問還是覺得不妥,渝窯關現在內憂外患,這么一去那便是往死路上走啊。
“以后,沒有姑娘,只有沈寧。”她不再廢話,只叮囑一句便往前走去。
看她執意如此,素問也不再開口,只是仔細觀察著周邊的情況,跟在沈筠檸,哦不,現在是沈寧的身后。
四人連夜趕路,專挑荒僻小道。沈寧換上粗布衣裳,用煤灰抹黑了臉,腰間卻始終別著那把父親所贈的短劍。
晴初霜旦輪流在前探路,素問則時刻警惕著四周動靜。
第七日深夜,他們在一處破廟歇腳。
沈寧借著月光反復研讀父親的家書,指尖摩挲著朝中有人通敵幾個字,忽然聽到廟外傳來異響。
各位,這是要去哪兒啊?十幾個彪形大漢堵住了廟門,為首的刀疤臉咧嘴一笑,把值錢的都交出來!
沈寧拔劍而起,劍鋒在月光下泛著寒光。可她畢竟年幼,又未經實戰,幾招后就被打落兵器。
霜旦為護主被砍傷手臂,鮮血濺在沈筠檸臉上,溫熱腥甜。
這小崽子倒是烈性。山賊揪著她的頭發,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取你性命!
就在此時,一道青光破空而來,精準刺穿山賊手腕。
眾人還未回神,只見月色下一襲白衣飄然而至,劍光如雪,頃刻間便放倒五六個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