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動靜,忙過去扶他。
她嬌軟的聲音里帶著哭腔,將他抱在懷里,“你沒事吧?”見他唇色蒼白,略微發紫,像是中毒之相。
她勉強自己鎮定下來,“是那支筆。
”“還不算太笨。
”良溪突然覺得自己好天真,一個趙又秉,殺害了那么多人,而她居然想著為他女兒治病,以此來感化他。
真的太可笑了。
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把戲,能用來做些什么呢。
“我倒想知道,你們有什么資格和我談條件。
”慕岑山虛著眼睛,見她翹睫上懸著淚珠,心似乎漏跳了半刻。
他勉力扯出一個笑,“我沒事。
”良溪將他摟得更緊了些,下頜貼著他的頭頂,她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意識慢慢減退,腦袋不住地下滑。
她吸了吸鼻翼,雙手扶住他失了血色的臉,蒼白如雪,連脖頸處因為難忍的疼痛而突起的青筋,仿佛也失去了溫度。
“你瘋了!”倒吊的人盡全力吐出布條,擺了擺身子,“你可知他是誰?”這時,方管事跨步上前,毫不猶豫地將布條重新塞回他的嘴里。
幾乎要抵住他的喉嚨。
而他難受地掙扎了幾下,不斷地嘔著。
她貼了貼他的臉,感覺到體溫漸漸降下去,似水的眸子正如潮水奔涌,浪濤決堤,自眼角而落的淚,如珍珠斷了線,大顆大顆滴落在他的臉上。
淚珠與他的臉碰撞時,宛如春雨砸在青石板上,漾出大朵的水花。
她用手背擦了擦不爭氣的眼淚,帶著柔弱感的臉上忽然生出一股動人心魄的力量。
“請莊主賜解藥!”趙又秉不明意味的笑,彼時,昭然若揭。
他從懷中掏出凈白瓷片,扔到她手邊,“這是解藥,不過只能維持三日,姑娘若能助我,他們兩個我都能放過。
”老奸巨猾。
她又怎么會再次相信他的話呢。
她匆忙撿起藥瓶,果然只有一粒,先是警惕地聞了聞。
才捏住他的下巴,將藥喂了進去。
趙又秉一躍,來到她的面前,“良姑娘,請吧。
”示意她隨自己離開。
良溪緩緩放下懷中躺著的慕岑山,眼神迷離,依依不舍。
“我雖人在這里,可上都城中的事情卻是一清二楚。
”他好像還頗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