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他捏在我鼻翼上的修長冷白的指尖。
出租屋里的空調(diào)壞了。
有些老舊了的落地扇,發(fā)出低聲的「吱呀」的聲響。
我又想起許多年前,也是這樣的盛夏。
他坐在我身旁,穿著高中的校服。
酷熱不堪的教室里,頭頂?shù)牡跎龋彩沁@樣吱呀作響。
可能人病了,眼窩淺,總是動不動就紅了眼。
鼻血終于止住。
傅時延倏然伸手,小心抱住了我:
「小思,搬去我那里吧。
「那里多少更適合養(yǎng)病,也方便讓家庭醫(yī)生住過來。」
我咽下眼底霧氣,輕聲:「不用了。」
我只是覺得,只要我沒說出那句答應。
只要我照樣留在這里,不去他的住處。
我與他,就算不上重新在一起。
這樣等我很快要離開的那一天,我還可以自欺欺人。
我和他并沒有多大關(guān)系。
他仍可以照常,繼續(xù)他自己的生活,不用記得我。
他會找個合適的人在一起。
結(jié)婚生子,跟多數(shù)正常人一樣。
我不愿意,傅時延就不再提讓我搬家的事。
他仍是每天都來。
快入秋那天,他陪他奶奶,去寺廟里重金求了個平安符。
寶貝似的,裝在小木盒里帶來給我,要我放在枕邊。
閨蜜剛好休假在家,看得震驚不已。
我也詫異。
從前高中時打架逃課,絕對的唯物主義者。
現(xiàn)在,竟也開始信起了神明。
前些天,他才給我?guī)Щ貋砹藗€平安鎖。
又在路邊聽賣花的推銷,說萬壽菊代表平安長壽。
他就買空了那攤位上的萬壽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