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沒力氣抬頭了。
身體無力,側頭靠到了傅時延的肩上。
他的肩膀在顫抖,無聲地,劇烈地。
我吃力道:
「你以后,別再去水上撈人了。
「好好開公司,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別拿自己的人生,去跟不值得的人賭氣。」
傅時延的聲線,顫到快要聽不清:「嗯。」
我又想起,凍在冰箱里的餃子:
「餃子別忘了分給大家一起吃。
「哦對了,肉餡的記得多煮一會兒,別跟素餡的混一起煮了。」
這一次,傅時延沒再應聲。
他似乎在哭。
極低的、壓抑的聲線。
我再遙遙看向,那個僵站在遠處的、顫動的背影。
雖然覺得,傅時延實在沒義務,再幫我做什么。
我也實在沒其他可托付的人。
還是忍不住,厚著臉皮拜托他了幾句:
「趙琳沒有家世背景,獨自在北市不太容易。
「如果……如果你方便的話。
「拜托偶爾幫我,照顧她一點點。
「不方便的話,也……沒關系的。」
傅時延好像回了我什么。
我吃力聽著,好一會才聽清一句。
他顫聲嘶啞:
「小思,我們回程的機票,我買好了。」
我看向海面。
在迅速模糊的視線里,看向海上那點橙紅,終于在剎那沖破海平線。
金光撒滿整片大海,像是剎那碎開的金箔。
人群在歡呼,拍照聲四起。
傅時延在我耳邊,聲線紊亂地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