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最后一道菜上桌,眾人落座開席,又驚異溫小娘子的廚藝,知道溫禧做菜好吃,沒想到之前見過的只是冰山一角!溫禧舉起陶杯,跟眾位說道:“溫禧攜弟妹從金陵至顯州已月余,初來乍到,幸而承蒙諸位關照,使我姊妹得以立足安身,溫禧感激不盡,略備薄酒以謝,請諸位滿飲此杯,愿諸位福壽安康。
”說完將一杯桃花露一飲而盡,眾人連連稱好。
王氏夸道:“多好的丫頭,明事理能吃苦,嬸子看得準沒錯,你的福氣在后頭呢!”楊復昇也舉杯道:“溫小娘子,你若是開食鋪,我日日來吃!”柳文軒笑道:“溫小娘子自稱薄酒,然某卻不以為然,這席面可謂是琥珀饌色新,引鶴下凡塵,四味融方寸,始信有化神。
溫小娘子一道鹵味便讓那許大急著構陷,若是見到這一桌佳肴,豈不是要羞憤自盡了?”溫禧從上次柳文軒仗義執言后便與之熟絡起來,有日鄧大姐還跟她蛐蛐道:“沒想到那個柳秀才竟然會替你說話,俺還以為他只會扯酸詩呢。
”今兒溫禧可算聽到柳大秀才的酸詩了。
而柳文軒此言一出,除了祐哥兒、禔姐兒以及三位師傅這幾位已知情的人,其他人皆驚而看來,孫苗苗則擔憂地抓住了溫禧的手。
蘭娘先聲問道:“溫小娘子,這是怎么一回事?”溫禧將那天的事如此這般的說了,眾人皆是氣憤不已。
反倒是溫禧勸慰大家此事已了,甚至鹵味賣的比之前更好了,無需太過擔心。
王氏搖頭道:“禧姐兒,平日里定要當心,多留個心眼兒,你一個女娃,祐哥兒和禔姐兒年紀也還小,若是有那壞心臟肺的盯上了,指不定出什么昏招兒,要嬸子說,若是食鋪開起來,定要雇個伙計,有什么人找麻煩,也好有個幫手。
”溫禧:“我曉得了,嬸子。
”一群人左一句右一句,溫禧不想眾人太過掛心,引著說起了旁的事。
謝叢看向坐在主位的溫禧,見她嘴角含笑,一臉風輕云淡,知道溫禧定是沒吃虧,便放下心來。
他飯后將楊復昇喊到一邊,耳語一番,按下不提。
要說這一桌菜,各人皆有偏愛,幾個孩童不必說,最愛吃鍋包肉和拔絲林檎,大人們卻眾說紛紜,還搞起了選票,爭得口干舌燥,最終女子這邊水煮肉片獲勝,男子這邊竟是魚丸鮮湯險勝紅燒肘子。
宴席末尾,溫禧又從烤窯里端出蛋撻,這甜品又將眾人吃的豎起大拇指,外酥里嫩、香甜可口、入口即化,大人們沒舍得多吃,孩子們一人炫了四五個,楊復昇更是當場跟溫禧預訂了,道是他母親歸家,他要表表孝心,要溫禧明日烤好,下午來取。
溫禧哭笑不得,沒想到請客吃飯還順道賺了錢。
一頓飯吃得是賓主盡歡,除了留下過夜的禾姐兒,謝叢三人是最后走的。
莫風莫云默然看著自家大人——近二十年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謝家郎君,挽起袖子、穿上腹圍開始收拾殘羹冷炙,對視一眼后也自覺加入了。
溫禧將睡著的禔姐兒和小禾安頓好后,出了正房門就看到三人手忙腳亂地收拾著。
她急忙上前:“謝大人,莫郎君…們,放著我來吧,哪有讓客人收拾的道理。
”謝叢卻道:“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們幫你下廚了,難道她們不是客人?既說過要替溫兄照顧好家人,又怎可袖手旁觀?”溫禧見他堅持,只好作罷,指明了洗刷的地方,便由他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