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清這滋味,那張臉分明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此刻瞧著竟更顯可憐,可他心中卻無半分心疼,甚至覺著陌生。
她的怨懟,她的哀戚,還有藏在那冠冕堂皇言辭下的,一絲隱隱的得意。
就好似他從未真正認識過這個女子。
不少人低聲議論,人群嘈雜,愈發喧鬧。
恰在此時,碧兒忽道:“啟稟大人,奴婢有證據!”
周遭聲音陡消,陷入死寂,蘇黛霜面上快意的笑霎時凝固。
李勁道:“講?!?/p>
碧兒磕了個頭:“大人!奴婢不敢欺瞞,當晚小姐將夫人吊上梁時,夫人其實醒過。許是覺著不適,便開始掙扎。小姐怕她睜眼瞧出是自己動手,便命奴婢加快動作,捂住她的嘴,不許她出聲?!?/p>
那一幕至今仍深深刻在碧兒腦海里,每回想起,都忍不住渾身發寒。
她打了個哆嗦:“許是因著服了藥,夫人到底沒能徹底醒轉,便漸漸沒了動靜,最終懸梁而亡!只是,她掙扎時,曾狠狠抓了小姐左肩一把。小姐身上,至今還有抓痕!”
蘇黛霜心下一驚,卻反應極快,立刻反駁:“不對!大人,她是我貼身丫鬟,知曉這些私密事不足為奇,怎能以此定案!”
李勁擰眉。
她這話倒也有些道理。
碧兒冷冷瞥去,面上忽現一抹古怪又暢快的笑。
“一道抓痕自然算不得鐵證,可若她衣裳同處被抓裂,甚至還留著血跡呢!?”
“什么?。俊?/p>
蘇黛霜霍然抬頭!
這事連她自己都不知曉!
瞧她驟變的臉色,碧兒終于出了胸中那口惡氣。
“小姐,很意外?當時你只顧著確認夫人是否斷氣,卻全然沒留意,你身上留下了最致命的證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