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千尋的左手,還死死抓住了虞沉舟的披風。
仲醫生心中的醋壇子踢得碎落了一地。
“忍著——毒已入肌理,須仔細處理。”
她聲音冷漠,手腕一個反挑,將腐肉剜了下來。
虞沉舟一聲悶哼,汗順著下頜砸在榻上。
她啞聲道:“有勞……仲醫生。”
此時,殷千尋已換上一身休閑衣衫,抱著手倚在帳簾上看熱鬧。
她視線灼灼落在虞沉舟的背上,似是欣賞了許久,忽然開口道:
“平時裹著戰甲,看得不真切——虞將軍這脊背的線條,練得著實漂亮,我也……”
仲堇手下的力度沒控好,真不是故意的。
虞沉舟猝然痛出一聲:“嘶……”
她咬著牙,艱難道:“殷小姐謬贊……你的身手才真的令人嘆服……我…自慚形穢。”
殷千尋勾唇笑道:“我的身手,尋常人自然望塵莫及,你已經不錯了。”
“病人需要靜養。”仲堇忽然開口。
她剪斷了繃帶,側著臉,淡淡道,“殷小姐可以回避一下嗎?”
語調里壓著一股無名火。
帳內驟然安靜。
殷千尋挑眉,饒有興致盯了仲堇兩秒。
忽然笑得意味深長:“好啊。那我去看看虞將軍的藥,煎好了沒——”
說罷,不等仲堇反應,在帳簾之間一閃便沒影了。
辰中時分,醫帳內。
殷千尋支著手肘斜躺在行軍榻上,目光緩緩描摹著仲堇的身影。
欣賞她冷著臉,坐在案前提筆寫方的模樣。
仲堇的筆法不免帶了些情緒。
“哧”地一聲,筆尖的墨色刺透了宣紙。
最后一筆收鋒,她的手腕尚未抬起,背后便有一股力量壓了上來。
身前的案幾被撞得移了寸許,自個兒被迫抵在了上面。
接著,又被人扣住肩骨,翻了個面。
呼吸交錯間,殷千尋的額頭抵上來,睫毛幾乎掃到了她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