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是的,”仲堇望著籠中,“被我抓來這里之前。”
殷千尋扭頭望向仲堇,神色已不能用驚詫形容,是不可思議。她恍惚感覺自己并不認識眼前這位仲醫生。
她凝思片刻道:“還記得沈秋荃嗎?”
“記得。很喜歡你的那位姑娘。”仲堇不假思索。
“秋荃說,她想殺了燕子升,為我報仇。”
殷千尋指了指籠子。
“你把他抓到這里,囚起來,不是出于同一個原因吧?”
仲堇一怔,垂下眼睫:“略有些不同……”
“什么不同?你不殺他,只想折磨他?”
仲堇搖搖頭:“折磨是順帶的。要緊的是,我疑心元兇另有其人,所以想逼他招出來。”
“你如何知道?”
仲堇抿了抿唇,深深吐納了一口氣。
“前世我救下那些人,在他們體內種了蠱。無論他們再以何種方式找你麻煩,都會被蠱蟲侵蝕而死。”
“……你懂巫術?”殷千尋的重點稍微有些跑偏。這仲神醫究竟還有多少事是她不了解的?
仲堇點了點頭,柔聲細語道:“燕子升此人很惜命,膽小怕事。我不覺得他有什么理由去冒這個險。所以,他蠱毒發作,我把他救了回來,懸著他一線命……可他挨了這些年,竟什么也不肯說。”
聽了個笑話似的,殷千尋倏然笑了,回聲蕩漾。
“仲神醫,你何苦呢?”
“你不是仁醫么?不是很愛跟我作對么?我殺一個你救一個,何必又反過來費這些功夫,你這般閑?”
“我從沒想要與你作對。”仲堇咬著唇閉了閉眼。
“你記不記得我請求過你,可不可以不再sharen?我救那些人,難道是在乎他們?我是怕,怕你手上沾了太多血債,遭……”
她講不下去了。
“遭天譴?你怕我遭天譴?”殷千尋深感荒唐地一笑,“前世,我殺的哪個人不是罪有應得?”
仲堇也凄楚一笑。
“結果呢?善終了么?”
“他們,”她抬手向上空指了指,聲音微微發顫,“千尋,你以為他們有公道么?他們哪會管你殺的是好人還是壞人啊?但凡沾了血,就是血債,要還債;動了情就是情債,要遭劫……你若不信,不妨看看我們兩人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