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張口,一起候在路邊打車的任江敏發話,過于熱心地打圓場,周到地為兩人考慮:那行啊,我還尋思阿因一個人打車回去不安全,這樣也成,你們一車能有個照應,相互看著點,都喝了酒,千萬小心些。
邊上的另外幾個朋友紛紛附和,還樂呵上前幫著打車,攔下一輛空車,招手示意:有車了,阿因,你們先走吧,我們再等下一輛。
容因從頭到尾連吭聲的余地都沒有,朋友三兩下把車子喊到她跟前了,不能不上去,只能瞥向不客氣彎身往車里坐的溫如玉,等人上去了,自己跟著坐里面。
任江敏笑了笑,做了個再見的手勢:溫總,有時間改天再約,咱們阿因就勞煩你照顧點了。阿因,到家了還是老規矩,群里冒頭,有事直接call一個。
知道,今晚辛苦你們了。容因頷首,同朋友們作別。
吳林語眼睜睜望著這一切,腳底生根扎地下了一般,瞧見她們一前一后進去,臉上愈發掛不住。萬萬拍拍她肩膀,告知他們的代駕來了,該上車了,她一動不動,全然置若罔聞。
林語姐,走了,代駕師傅已經等著了。萬萬說,嗓門兒有點子大。
吳林語回神,可目光依然落在那邊,久久不收回。
等一下。
你看如玉姐干啥,咋了這是萬萬直男一根筋,百思不得其解,有啥好看的。
恍然發覺自己失態了,表現得太直白,吳林語這才轉身看看這邊的人,側頭撞見旁邊瞧著她,仿佛洞悉了什么,若有所思的齊頌,吳林語暗中緊了緊手,即使不甘心,可臉上恢復如常,壓下不該表現出來的情緒,解釋:我確認一下,怕不安全。
萬萬大咧咧,再次催促:如玉姐那么大個人了,又不是小孩兒,她們兩個人結伴呢,你別瞎想,市中心繁華地段能有啥事。
說著,拉吳林語上車,就等她了。
拗不過萬萬,吳林語坐進車里,低身再抬頭的功夫,出租車已經啟動開出去了,遠去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三岔路口,什么都看不到了。
抿抿唇,習慣性咬了下唇內側,陰暗的光影中,吳林語側開腦袋,轉向車窗外,接下來的行程中一語不發,一個字都沒再說,異常緘默。
遠去的出租車內。
倆高個兒手長腿長,后排理論上坐三個人沒問題,但此時溫如玉朝中間挪了些,有意不靠邊,容因被迫夾在車門和這個不長眼的中間,但凡動一下,稍不注意可能都會碰到她。
出租車司機開車的速度挺快,加上路況勉強,車身在行駛過程中難免搖晃,不大平穩。
一個急轉彎,容因由于慣性隨之身子一甩,一時沒穩住,差點就栽倒進對方的懷中。
得虧最后時刻穩住了,但手撐在座椅上的同時,附帶的摸到了本就先占據在下邊的溫如玉,掌心觸及這人手背的瞬間,一股子微涼襲來,容因不由自主要拿開,可腦子還沒發揮指令,出租車再是一個大拐彎,又是躲閃不及溫如玉穩穩扶住她,儼然脫離了物理規律似的,始終穩如泰山安生坐著,不受影響,還有空閑顧及她。
感受到撫在腰上的掌心,容因自行退開,倒回去。
分開了才發現溫如玉其實是一只腳抵在前邊的座椅底下,難怪能不受顛簸搖晃。
起初的兩分鐘基本沒交流,雙方都啞巴了,前邊的司機也不似往常那種話嘮的師傅,車內安靜得不行。
車子駛下高架橋后,沒來由的,溫如玉忽而提到自己去澳大利亞的事。
容因對此興致泛泛,于是不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