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了自己座位,沉默地看她忙上忙下,齊小咚歪在他身后的座位上,噼里啪啦地發消息,斥責他們辦事不利,倒個垃圾都只敢倒在桌子里。
一眾人喊冤,他們總不能把欺負人放在明面上干,不藏著掖著學校肯定會管,到時候他們都得請家長,況且以前都是這樣搞的,哪個人不委屈得哭?
就是,哪個不哭?齊小咚下意識看了簡泠一眼,她已經收拾干凈準備開始學習了。
【給我上強度!】他轉頭就在群里吶喊。
新班主任任原匆匆露了個面,這個看起來像剛畢業的大學生手忙腳亂地交代了幾句,就趕去開會了。高三復讀班正式開課的第一晚,大多數人都埋頭苦讀,讀書聲不大,并不影響簡泠解題。
江明錚什么都不干,他垂著眼似乎在睡覺,可在某個突然的瞬間,又毫無預兆地抽走了簡泠的筆。
他大概是生了很久的悶氣,開口時語氣夾槍帶棒,極冷淡,“這還只是個開始。”
簡泠平靜地看了他一會,從容地換了一支,寫下幾行公式后,她突然抬頭問,“江明錚,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她聲音不高,僅僅只有兩人能聽見,卻有力量,“如果你希望我什么都不做,我可以,如果你希望我痛哭流涕,我也可以,但你心里清楚,那是假的。”
“我裝得再慘,哭得再真,那也是假的,這些把戲傷害不了我,我不害怕,這才是真的。”
江明錚陰晴不定地看著她,冷笑一聲,“你是在提醒我下手太輕?”
簡泠垂下眼簾,斂去鋒芒,語氣忽然柔和,和下午威脅他時的尖銳格外不同,“不,我希望你高興,我希望你想一想怎樣折磨我才能讓你真的高興,才能放過我。”
“過猶不及,你得給我一點希望,無法通關的游戲是不會有人玩的。”
江明錚端詳著她的神色,手里無意識地轉著她那只筆,似乎在認真考慮。
簡泠越發收斂了氣勢,刻意放低姿態,希望能夠迷惑他,給她一個喘息的機會,就在剛剛,簡泠突然想明白她的一線生機在哪里——就在于江明錚本身,用他想要的結果和他談判,把逐漸復雜的事情變得簡單一點。
“簡泠,打個賭吧?”江明錚突然放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