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一點。
“聽不懂嗎?”太宰治特意放慢吐字,然而千穗還是睜著茫然的眼睛望著他,“那名字呢?你叫什么名字,能聽懂嗎?”
這句話很短,詞匯也常見,千穗點點頭,舌尖碰到上顎,“千”的發音剛要吐出時,她忽然頓住,重新閉上嘴。
好險,差點說出家鄉話。
她指了指太宰治手中的書,抬手在半空中做出握筆寫字的動作。
“你要寫出來嗎?”太宰治眼底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深意。
名字,人幾乎在出生時就會被賦予的東西,稱得上是陪伴人一生的音節。
將它說出來,可比寫出來要簡單得多。
從見面到現在,除了“爸爸”以外,他沒有從面前這個來歷可疑的小孩口中聽見別的詞匯。而現在,她居然要將名字寫出來。
千穗點頭。
幸好她的名字和日文中的是一樣的。
她看著正要轉身出去的太宰治想了想,又磕磕巴巴地用蹩腳的口音開口:“蟹、蟹?”
“噗嗤——”太宰治笑得毫不遮掩,“跟我念,謝、謝。”
很明顯被嘲笑了發音好羞恥!
千穗感覺臉頰發燙,她強行忍住捂臉的沖動,老老實實地跟著念:“蟹蟹。”
太宰治嘴角掛著被愉悅到的笑容,耐心十足地糾正千穗的發音。
“謝謝。”
“嗯~了不起了不起!”太宰治大手一揮,毫不客氣地揉亂千穗那被與謝野小姐好好梳理過的頭發。
過了一會兒,太宰治拿了紙筆回來放在千穗面前。
千穗拔掉筆蓋,熟練地握筆,行云流水地在白紙上寫下她的名字。
太宰治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撐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逐漸顯現出完整形狀的字跡。
筆蓋重新蓋上發出清脆的一聲“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