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穗肅然起敬,不愧是前黑手黨的干部,敲詐勒索起來就是得心應手,仿佛跟呼吸一樣自然。勒索的名目流水般傾瀉而出,宛如在聽五星級酒店的經理報菜名。
坡沒什么和人相處的經驗,大部分時候都是自己找個地方窩起來埋頭苦寫小說。他聽了太宰治一長串的話后,看了看狼狽的千穗,拘謹地收起橫在路中央的腿,從地上爬起來。
“真的很抱歉,但是我身上沒有那么多現金。”
“好的,那就是刷卡了呢。”太宰治的語氣如同銀行柜員終于辦了一筆大訂單一般喜悅,他攤開手,手心朝上。
坡懵懵懂懂地掏出銀行卡。
當他即將把卡放到太宰治手心中時,他反應慢半拍地意識到剛剛的一連串高速神言中都說了什么內容。
他豎起眉頭,大力吐槽道:“為什么還有上學遲到被老師罰站的慰問費啊?再說了,只是絆了一跤,為什么要賠償一億日元?你不要覺得我是外國人就很好騙啊!這是敲詐!小心我去外交大使館投訴你。”
千穗暗暗嘶了口氣,心道不妙,以為是個呆子,結果好像還是有點腦子的。
坡義正言辭道:“賠償金一千萬日元還差不多。”
千穗:?
這人果然沒什么腦子吧,忽然就覺得不忍心敲詐了,不安。
千穗拉了拉太宰治的袖子,同情道:“爸爸,我覺得他腦袋可能不太好用,怪可憐的,要不再少一點吧,賠償一百萬日元就夠了。”
太宰治露出老父親般欣慰的笑容,拍了拍千穗的腦袋:“小千穗真是一個善良體貼的孩子呢。”
弗斯萊一言難盡地看著這對一肚子壞水的父女倆。有時候真的很想報警。
好在這時天降正義。
帶著中島敦外出的國木田飛起一腳踢在太宰治的后腰:“你這混蛋不要抹黑偵探社的形象啊!”
國木田鄭重其事地握住千穗的兩肩:“小千穗,千萬不要跟這個渣滓學壞了,敲詐勒索是不可以的哦。”
千穗心虛目移:“喔。”
太宰治被踢飛一段距離后一瘸一拐地回來,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喲,國木田,敦。”
“喲什么喲,你這家伙不是帶他們三個去上學了嗎?為什么還在偵探社樓下磨蹭?”國木田小辮子氣得一跳一跳的,“要不是我們剛好看見你們,差點偵探社的形象都要倒塌了。”
太宰治心平氣和地擺手安撫:“嘛,冷靜一點國木田,這家伙還不知道我們是偵探社的人呢。”
“我現在知道了。”坡chajin對話,“原來你們就是武裝偵探社的人啊。”
國木田聞言眸光微斂:“你是特意來找武裝偵探社的嗎?你是什么人?”
“不好意思,忘記自我介紹了。”
此時尖銳的警笛聲劃破天際,正朝著這里疾速而來。
坡撿起地上的小說,珍惜地拍了拍書封上的灰塵,緩緩道:“我叫埃德加·愛倫·坡,是一名推理小說家,同時也是組合的成員之一。特來向貴社的江戶川亂步下挑戰書。”
隨著話音落下,氣氛登時變得緊繃,空氣仿佛變成了攪和到一半的水泥似的凝滯,令人呼吸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