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寒煙看著她在那慌忙解釋的樣子,心下好笑:明明她是費神出力幫了自己,沒得到半句感謝也不生氣,反而還在這里拼命解釋生怕被幫助的人覺得自己被看扁了。
他想到這里,拉著花璨停下了腳步。
隨后鄭重其事地對花璨說:“花璨,我要說的是,謝謝你為我考慮這么多,父親趕回來后確實讓我安心很多。
還有那天的結界,也是你在危急關頭不顧自己的靈力透支、不假思索套在我身上的,謝謝你,我很感激。
”花璨聽完這段話,既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高興,她一邊擺擺手說著“不用謝,都是自家人!”,一邊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希望可以表現得自然、輕松一點,但因為越想越開心、浮在臉上的巨大笑容確實是有點難藏,她只能放棄表情管理,扭過頭加速往前走去。
二人出發得太早了、一路上聊天解悶走得很快,所以時間非常充裕,行至學堂時離上課的時間還足有一個多時辰。
花璨把自己的背包放在書案上,從里面掏出來一個小紙包拿在手里,轉身往湖邊走去。
祝寒煙見此十分好奇,抬腳便跟了上去。
只見她沿著湖岸走了一段,不住低頭觀察著腳下的土地,終于在一處陽光充足、離水面距離適中的地方停下,隨手撿了一根粗樹枝蹲了下去。
祝寒煙走近看,發現她正在用樹枝挖洞,每個洞間隔不遠、且挖了好多個。
之后她小心地打開紙包,露出里面包著的一堆毛茸茸的種子一樣的東西,輕輕捻起往每個洞里投一個進去。
花璨的神情十分專注,仿佛在進行的是什么神圣嚴謹的儀式,過了一會兒她終于注意到了一旁站著的那個靜默的觀眾,沖他笑了一下,又低頭開始往洞里填土。
祝寒煙輕聲問她:“在種什么?”“扶桑花,很好看的。
”“怎么突然想起種花了?”花璨這次沒有馬上回答,專心往最后幾個洞里填好了土,站起來把土踩實。
做完這些她勾了一下嘴角,似乎想笑但沒笑出來。
她沉默了兩個呼吸的時間,終于開了口:“扶桑花啊,其實很不容易發芽的,發芽之后長得平平無奇、一點都不起眼。
而且又嬌氣、又怕冷、又愛生病,要拼命地曬太陽才能長得好。
好不容易開了花,偏偏朝生暮落……一朵花費這么大力氣長大,甚至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可就算這樣,它們還是會開得很高興,熱烈、盛大,火紅火紅的,像我衣服的顏色一樣。
”她說著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展示著,繼續道:“扶桑一旦開花,就會一朵接一朵地開,所以它的花期很長很長;雖然單看一朵花的話它的生命就只有不到一天,但如果看成一整株花,它的生命就可以一直這么耀眼下去,就算短暫凋謝了也馬上還會再開。
就像有的人就算離開了,也還會回來。
”花璨說到這里,手指用力絞緊了火紅的衣袖,她努力忍著不讓眼淚從眼眶里落下來,接著把話說完:“我想著,她在天地間游歷的時候,如果想我們了,尋著這片花就能找到回來的路、尋著這顏色就能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