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封樂縣的最后一夜,清風徐徐而過,后院婢女端上一盤清爽的甜瓜,一壺冰鎮過的茶水,班翀一改往日的呱噪默聲坐在她的身邊,兩人飲著茶,仰頭欣賞月色,她的內心感到無比地寧靜。
新會嬰孩失蹤案
蘇施兒在用過早膳后便懨懨欲睡,著一襲石榴裙,頸下環著一層玉色薄紗帔子,婢女歌兒并不擾她,默默地把裝好冰磚的銅盆放到她身邊,再用素絹團扇輕輕為她扇風。這絲絲涼風的泛起,總算能讓蘇施兒舒適了一些。她摸摸自己身懷六甲的孕肚,醫館的穩婆說這孩兒還差十來天就足月了,看肚子的形狀定然會是個男兒。
可池廣說,他想要一個女兒。
蘇施兒沉思著,嘴角不由泛起一絲笑意。正在此時,家仆在門外來報,莊鈴娘子來探。
“快叫她進來?!碧K施兒愉快地說到:“歌兒,去地窖多取些冰塊,再叫廚房端些新茶,要溫熱的。”
“姐姐,我可有擾到你歇息?”莊玲穿著深絳色長裙,外罩籠紗短衫,用手撐著腰肢,頂著碩大的肚子在婢女的攙扶下垮進門來:“我已足月好幾天,肚皮里的孩兒還是毫無動靜,昨日穩婆來了要我多下地走動,于是我就走到你這蘇府來了?!?/p>
“妹妹身體健壯,孩子能在肚子里多呆些日子自然是不壞的。不過話說回來,妹妹你的腰肢為何依然如此纖細?可真是羨煞了我。”
“穩婆說這就是天生的,有的人腰粗,有的人腰細。許是我那過世的生母遺傳給我的,現在也無從考證了。”莊玲在墊了絲綢軟墊的塌上坐下來,看下人送上那溫熱的茶水,不由得微皺眉頭。
“我有時也想這個孩子快些誕下來,熬過了月子,我還能吃些冰?!碧K施兒倦怠地說道:“那冰鎮的酸梅湯,今年入夏就沒碰過?!?/p>
莊玲看看擺在桌案上動也沒動過的堅果,連微微伸出去的手也收了回來:“我是對什么都毫無胃口,不過我夫君昨日也來了信,他們的軍隊已開拔到了益州?!彼嫔老驳卣f道。
“妹妹的夫君,可是想要趕回來看看新出生的孩兒?”
“看孩兒應是來不及了,他來信叫我等身體好些就帶孩兒北上找他。衛瑯已在汴州謀了個官校尉的好差事,總算能夠安定下來,不用再隨軍奔忙。”
“汴州,離嶺南這么遠的地方,妹妹就算騎馬去也要走上好多日?!碧K施兒悵然地說道,她看了莊玲一眼,對方的神情卻好像在想著一些別的事。
兩日后,莊玲派人送信,她已誕下了一名男嬰。蘇施兒不顧父母和池廣的阻攔坐上牛輿莊玲家探她。莊玲雖與蘇施兒情同姐妹,但她雙親早逝,家境與蘇家自是不同。在那潔凈的小院里,她只有兩名年少的婢女伺候。那胖乎乎的嬰孩被蘇施兒抱在懷中逗樂,膚色白嫩,甚是可愛。
“姐姐,我不日就要啟程北上汴州。大概是等不到你肚子里的孩兒出生了。你我先說好,若你生下的是女娃,可要與我結成娃娃親的。”莊玲戀戀不舍地交代。
“我還有十余日就能生產,你連十余日都不待?”蘇施兒詫異,用手去理了理莊玲頭上的圍帽又安慰她:“連月子都不坐就要動身,你那郎君是半天都不懂得心疼人。不過我看你此刻面色紅潤,身子倒比其他產婦更健壯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