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光愕然:“盤古大神不是化身為日月星辰、大地山川了嗎?”
“話是這么說,盤古開天辟地,清氣上升為天,濁氣下沉為地。我們神誕生于清氣,你們妖形成于濁氣。”
“盤古大神的確是為這個世界獻祭了自己。但是,他也是這個世間誕生的生靈,對于死亡與消失,總有本能的排斥與抗拒。只是他的大義戰(zhàn)勝了他的怯懦,令他為蒼生犧牲。但是,陰暗的濁息卻在他神力殆盡,身軀與世界融為一體之時,突破禁錮,隱匿入了地底,等待著壯大的那一日。”
“這世界從來不會少了黑暗,這一股濁息深藏在地底,吸食著地面上生靈的貪婪與惡念。而縱然是沙,也有積沙成塔的一日。這股濁息便是如此。我想顓頊定然是不小心發(fā)現(xiàn)了它,才被它所控制。”
“顓頊?北方天帝顓頊大帝?”敖光詫異的同時,恍然,“難道是因為白夜石?!”
“不錯。”銀月點點頭,“我問過淵圖了,當年救下九黎族的,是一位北地無名山神。早年受過蚩尤的救命之恩,故而在蚩尤兵敗之時,從北地偷來白夜石,用盡了自身的仙元,在東海人人恐懼的深淵底結下了這么大的結界,讓九黎遺民藏身于此。白夜石可保他們千年,如今已有六百有余。”
“淵圖?”敖光面上卻有一抹醋意,“你什么時候問他的?我布雨的時候嗎?還是夜時我睡了,他偷偷來找你?我一看那小子就不安好心,你是男相,他都這么一副色膽包天的樣子,要是讓他知道你是女神,還不得……”
“好了好了!”銀月打斷他,“沒想到你心眼比針眼還小!當然是你與白夜石綁定,呃就是魂靈合一封印了盤古濁息,昏迷了半月的這段時間里了。我和你救了明燈城,是他們的大恩人!我覺得會是不錯的盟友,我還把明燈城搬到了你們東海的一座孤島之上,讓他們重見天日,休養(yǎng)生息,你不怪我自作主張吧?”
“怎么會,我的就是你的,我說了,以后東海都以你為尊。”敖光又是拳拳表真心,然話頭一轉,“魂靈合一是什么意思?還有顓頊大帝怎么也淌了這趟渾水?我居然昏迷了半月?俗話說天上一日人間一年,那我們東海豈不是過了十幾年?!啊嘶——”
敖光甚是委屈,因為銀月揪住了他的耳朵!
銀月豎起眉來:“說你呆的時候就是只呆頭鵝,開竅的時候卻又是一串連珠炮!你現(xiàn)在讓我先答什么?!”
“那、那我和白夜石魂靈合一?”
“你可知你祖先是盤古大神隨身的一柄龍形手杖。大神與世界融為一體后,手杖便有了生命。而白夜石,它終究也是大神肉體的一部分。你繼承著手杖的血脈,與白夜石而言,有冥冥之中的親近。所以,你和白夜石聯(lián)手,便馴服了與大神也有一絲關系的濁息。”
敖光聽得一愣一愣的。
雪胖子在窗臺甩尾巴,主人這故事編得可真是牽強,偏偏敖光大傻蛋就信了。明明就是原天道破斧成舟投過來的男主氣運,助敖光打敗了企圖篡位的偽天道,主人吧,只是用了少少的積分,買了一點“氣運膨脹劑”,幫了一下敖光而已。
氣運膨脹劑,只對小世界男主女有用,主人是收不走這些氣運的,自然花不了幾個積分。主人說,這叫讓一顆原子成為原子彈!用最小的投入,收最大的產出。
“至于顓頊么,白夜石現(xiàn)在由他煉制,他循著與白夜石相同的神息而來,也發(fā)現(xiàn)了這處海底之城,進入泉眼之中時,被濁息控制了。我在北方天宮時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現(xiàn)在他恢復了,也回去了,還送了我不少好東西表示感謝。至于最后一個問題,現(xiàn)在我的銀山在東海,又不在天界,半個月,也就只有半個月而已。”
敖光大吃一驚:“什么?你的銀山在東海?我怎么從來不知道?!”
“你怎么會知道?除了天道,連我?guī)熜謧兌颊也坏轿遥阌衷趺磿溃课矣螝v各界,銀山是隨身帶在身上的呀。”
“隨、隨身?”敖光轉頭,望向窗外,想起他跟著雪胖子走到主殿時一路上看到的景象,這樣一座宏偉的仙山福地,對于神仙來說,竟是能隨身攜帶的東西。
他臉垮下來,忽然有些自卑,又回到最初的癥結,他是妖族,他怎么配得上銀月?
銀月見他這郁郁寡歡的模樣,將他的心思猜了七七八八,捧住他的臉嬉笑:“怎么,覺得配不上我呀?那就把整個東海送給我當嫁妝,勉勉強強也夠了。”
敖光眼睛一亮,剛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不對:“怎么是嫁妝,不應該是聘禮嗎?”
“三界都知道你東海敖光要嫁給我銀山君了,怎么不是嫁妝?”
“可是你是女神啊,不該是你嫁……”
“嗯?”銀月瞇了眼。
敖光不敢說了:“好好好,我入贅,心甘情愿。但是,月兒,按禮制,嫁妝的話,夫家不能動啊,還是新郎新娘的所有物,也就是還是我的。”
銀月一愣,哎?的確是這么回事。叉,還占不了他便宜了?!
敖光趁機一把撲倒了銀月,熾熱的手掌游走在神圣的糯玉之上,在銀月耳邊輕聲吐息:“所以,還是作為聘禮吧,都給你,包括我自己……”
東海妖族們咬牙:你可真是我們的好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