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方“哦”,很高興地說,這么多?
肖隊長,他是大戶,經營食鹽,這點,只是現錢,漆屬原說,他家還有綢緞莊,掛面坊,魚行,糧店,在縣城在六安在合肥還開有大煙館,哪一樣掂出來不是肥得流油?
已經不算少了,有些地方,也不在我們把控的地盤之類,手伸不過去,也是白搭,只有把黃玉山逮住了,才能見效,周維炯高興地說,好,有了這些,革命就有本錢了。
哎,很可惜呀,漆屬原說,這次,不是讓黃玉山跑了,是他根本就不在家。
周維炯還沒有說,跟著肖方來的漆德坤問,維炯表弟,你們解決丁家埠民團,沒放一槍一炮,是嗎?
周維炯嗯,還在想著黃玉山的事情,有心問黃三姑在哪,但又有顧慮,正好此時漆屬原說,我來介紹一下。
維炯給我們開會時就講了,說我們就是鉆入鐵扇公主肚子里的孫大圣,咋折騰,是有講究的——勁兒大了,會同歸于盡,小了,鐵扇公主不會上當,咋辦?不是該周班長值星嗎?他讓各班整頓內務,把槍呀被子呀臉盆呀,都整理好,放在一起,讓張瑞生檢查,并評出個幺二三來,對他們進行獎勵,多的五塊大洋,最少的也兩塊大洋。
整頓內務?這不是你們應該做的嗎?這有啥說的?漆德坤說。
漆屬原說,德坤兄弟,這一點,你不在民團,不知道,我們也沒有說,是我們民團內部的事情,但是,也與李鶴鳴有關。
咋講?
不知道咋搞的,李鶴鳴得知我們這兒有共黨活動,就找到楊晉階,跟他說,讓他不遺余力剿滅共黨,否則,就治罪,還威脅說,要是不盡力,范大頭就是他的榜樣。
可是,楊晉階回來了,左思右想,就是不知道從哪兒下牙,搞得十分被動。這事兒不知道咋搞的,哦,想起來了,是民團去抄黃玉山家,起了沖突,還把民團張賢亮的手打穿了,這事兒被李鶴鳴知道了,就訓斥楊晉階,還說丁家埠民團吊廢。
屬原,不是你說的那回事兒,周維炯打斷說,屬原講的基本沒有錯,但是,細節有出入。我為何要接過來插一句呢?說到底,就是個軍紀問題。不是李鶴鳴說我們民團吊廢,而是說我們民團作風不行,還說有人告狀,說我們這班人,就是土匪,比土匪還土匪,這可能是黃玉山告到王繼亞,王繼亞又轉給了李鶴鳴,說我們走路都把槍背在后面,隊形不像個隊形,歪三扭四的,咋一看,不像個民團樣子,并把這些歸罪到我這個教練身上,說我沒有把這批人帶好訓練好。這么說,張瑞生知道內情,也不好訓斥我的,就把整頓內務這個活兒,按他們說的,叫出力不討好的累活交給我做,他們好從中挑刺,如果再搞不好,再有人反映到縣民團,我們丁家埠民團就要減員,甚至改編,一下子規建入縣民團,要是這樣,我就是他們選的背鍋人。
原來是這樣呀,漆德坤說,后來呢?
漆屬原笑著繼續說,就像老表說的那樣,實行獎勵,第一名五塊大洋,第二名三塊大洋,第三名兩塊大洋,以后要是達標的,就是一塊大洋。
這么獎勵,可是重獎呀,誰不眼紅?可就在這時,田繼美拉肚子,喊了幾遍,也不答應,張瑞生找人到處找,也沒有找到。過了一會兒,都正在焦急時,有人說,田繼美在屋后茅廁里。又過了一會兒,果不其然,田繼美還在后竹園,此時才提著褲子,哎喲哎喲往回跑。
炯爺一看,火冒三丈,指著說,訓練,訓練,幾個月了,還是這么個吊樣,咋訓練?完全辜負了張副團總還有楊團總的一片心意。再說了,如果遇到敵人,這么散漫,咋搞?把田繼美綁起來,打三十大板,開除出丁家埠民團,以儆效尤,看誰還敢吊兒郎當,影響訓練。
這時,我,還有幾個把兄弟,為田繼美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