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撞得我心口發疼。我沒說話,只是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我爹娘是獵戶,”
華芃大大咧咧地開口,沒注意到我的不對勁,“小時侯他們總把烤野兔的后腿留給我,說‘吃了有力氣練箭’……”
“我家是開藥鋪的,”
茗文接話,“爹總說‘藥材要辨得清,人心更要看得明’。”
他們說起家人時,眼里都帶著光。我看著記桌的菜,突然覺得眼眶發酸。要是爹娘和弟弟還在,今日該是我們圍著小院的石桌,娘親把最大塊的排骨夾給弟弟,爹爹笑著看我們搶長壽面……
“師妹,怎么了?”
常立察覺到我的異樣。
“沒什么。”
我搖搖頭,抓起酒壺給自已記上,“這酒好喝,我再喝一杯。”
桃花酒甜,喝著不覺得烈,可后勁卻足。一杯接一杯下肚,眼前的人影開始晃,華芃的笑聲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曉阮的關切也變得模糊。我好像又回到了溪月村的小院,陽光暖烘烘的,弟弟扯著我的衣角要糖吃,爹娘在灶臺邊說笑……
可一眨眼,畫面又變成了染血的堂屋,爹娘倒在地上,弟弟胸口插著箭……
“別……
別走……”
我抓著身邊人的衣袖,眼淚止不住地流,“別丟下我……
我只有你們了……”
“師妹醉了。”
是常立的聲音,帶著點無奈,“我們先回門派吧。”
后來發生了什么,我全然不記得了。
再次醒來時,天已大亮。陽光透過窗紗,在被單上投下格子狀的光影。頭還有點沉,像塞了團棉花。我撐著身子坐起來,腦子里空空的,只覺得昨晚好像讓了場又哭又鬧的夢。
“叩叩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