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蹲在他身邊,戳了戳他沒受傷的胳膊,“我還沒問你叫什么,沒問你為什么會受傷呢。”
他沒回應。我看著他泛青的唇色,突然想起藏經閣里看過的醫書
——
外傷愈合卻昏迷不醒,多半是中了毒。
那天我沒回門派,直接去了藏經閣。茗文師兄見我抱著一堆醫書和毒經,有些詫異:“師妹怎么突然對這個感興趣?”
“我……
我想多學些本事。”
我含糊著把書抱回石屋,借著油燈翻到后半夜,終于在一本泛黃的《毒經補注》里看到了描述
——“玄衣染血,脈弱如絲,傷處青黑者,多中‘牽機引’,毒入五臟,非藥石可解”。
下面還附了一行小字:“唯療愈術可試,然需承其痛,百倍于身受。”
療愈術。我想起茗文師兄提過,這術法早沒人練了
——
它能把別人的傷病轉到自已身上,再以自身靈氣凈化,可對方承受一分痛,施術者就要受十分。稍有不慎,輕則元氣大傷,重則被毒素反噬,丟了性命。
門派里有現成的解毒靈草,可我不敢去要。這人身份不明,又和師父有幾分像,若是被人發現,指不定會惹出什么麻煩。
我坐在油燈旁,看著昏迷的男子。他的睫毛很長,像停著只安靜的蝶。這些日子對著他說話,竟真把他當成了朋友。
“只能賭一次了。”
我深吸一口氣,按照《療愈術要訣》里的記載,指尖凝起微弱的靈氣,輕輕按在他的丹田處。靈氣剛探進去,就像撞上了冰刺,刺骨的疼順著指尖爬上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聽著。”
我咬著牙,聲音發顫,卻還是說了下去,“我不敢去求靈草,只能用這個法子。要是我沒撐住……
你可別覺得虧欠。”
“我爹娘和弟弟在那邊,或許我能見到他們了,也不算壞事。”
靈氣一點點深入,疼意像潮水般漫上來,骨頭縫里都像被針扎,“但你得醒過來。你要好好活著,就算……
就算替我看看,這正陽山外的桃花,今年開得好不好。”
油燈的火苗晃了晃,把我的影子投在石墻上,像個隨時會被風吹散的剪影。我閉緊眼,任由那加倍的疼痛和毒素順著靈氣往自已身l里鉆
——
至少這一次,我不是只能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