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性發揮,勢必會這樣,不用怕,藥浴稍后就會起效。”看著她鬢角滲出的細汗凝聚成股,順著皮膚滑下,衣襟也全部shi透,升騰的霧氣中,她在水下的衣服被水浮起,一抹皎白起起伏伏,也時刻牽動著她的心緒。
清霜抱著手里的托盤,問:“姐姐,要泡多久啊?”
“兩個時辰,若水涼了,再取藥材扔進鍋中煮沸,加進來。”她閉了閉眼,復又展開一直揣在袖兜里的藥方黃紙,不知看了多少遍,確認其中確實無誤。
“藥這么苦,我給娘子煮碗紅豆甜粥,待完事兒熱乎乎吃一碗。”
看著林慕禾痛苦的模樣,隨枝心里也沉得厲害,扭頭便離開,去了小廚房。
這一碗藥雖然削減了毒性,但終歸是毒,對身體帶來的苦痛不可消滅,這一陣熱浪過去,便又是涌上四肢百骸的麻癢酸痛,變著□□番上陣,煎熬著林慕禾的神智。
嘴唇發白,她喉間甚至涌上一股腥甜的感覺,卻強忍了下去。
看了眼已經燃盡一炷的香,顧云籬換上新的,將林慕禾的手輕輕從水中撈起,掐起她的脈搏來。
好在一切都在她計算的可控的范圍內,浴桶中的藥浴也終于漸漸發揮作用,減少了林慕禾的些許痛苦。
她死死咬著唇,喉嚨中涌上來的腥甜終于忍不住,一口血,噴濺在顧云籬淡色的衣袖上。
清霜狠狠嚇了一大跳,“啊呀”了一聲,語氣急得快哭了:“姐姐,怎么辦……”
看了眼衣袖上泛黑的血跡,顧云籬道:“沒事,你去再預備些補氣血的藥材,告訴隨枝,晚上知會廚房做些肉來。”
眼下除了聽顧云籬的吩咐,似乎也沒別的法子了,清霜應了一聲,趕忙跑了出去。
而林慕禾,似乎也被折磨地昏死過去,懸懸靠著浴桶邊,呼吸都有些微薄。
自己看著似乎和醫治尋常病人般八風不動,但心口也好似被一根線揪著,時刻搏動著,一聲一聲,在這安靜的環境之下,甚至能聽見它在xiong腔中跳動的聲音。
浴桶中的人忽然悶哼了一聲,顧云籬飛快抽神,低下身子去瞧,猝然發現,林慕禾眼上原本那些褐色斑駁的傷口,顏色更加濃郁發深了。
此刻,竟然是血紅般的顏色,在她雙眼之上,宛如被新割開的傷口,血淋淋的,看得人渾身發寒。
這藥起效了,顧不上欣喜,顧云籬深吸了口氣,輕輕伸手,將她掖得緊實的中衣領口微微扯松,取來針在她喉間扎下。
女子的皮膚確實宛若一盒冰封過后,初遇熱源而沁出水珠的凝脂,甚至可以看見那之下清晰搏動的血管。
她靠得近,自林慕禾身上散發的熱氣也飄散在她額頭、鼻尖,和雙眼旁側,針扎下,顧云籬卻僵住了身子,由上至下看著身下人睫毛上凝結的水珠,因高溫而微微泛紅的臉頰,緊緊抿起,甚至泛白的雙唇。
眉心輕蹙,她顫著眸子,輕輕抬起手,摸上她的嘴唇,將她那瓣飽受摧殘的下唇輕輕從齒間撥下。
林慕禾忍痛忍得太用力,下唇脫出,竟然沁出來一顆血珠,滾上顧云籬白皙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