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內侍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回答,“不是,是安大監叫小的來的,殿下本就有頭疾,不宜喝酒,他實在擔心殿下的身子……”
朝堂局勢錯綜復雜,裴司堰一路走得都異常艱辛,睿王有圣上的偏袒,行事莽撞,卻次次化險為夷。
而他不容有失,不僅要和睿王斗,還得和皇帝斗。
可他很少借酒消愁,難道真是因為自己?
“宮人們準備好醒酒湯了嗎?”
“早已備下,只是殿下不肯喝……太子妃,你要去勸勸嗎?”
東宮多得是伺候的宮人,應當是無礙的。
只是……
為何,她會有些不安?
竇文漪重重地閉上眼睛,清晰地感受到心底泛起一陣若有若無的酸澀,拉扯、掙扎、徘徊、不舍。
她其實是在意他的。
她自以為自己不曾動心,如果只是虛情假意地應付他,她又怎么可能和他在一張床榻上數次纏綿,而不覺得作嘔呢?
終究,她還是心軟了。
竇文漪怔愣了許久,最終扯出一個苦笑,
哪怕自己的心早就支離破碎,還是會本能地渴求純粹熱烈的愛意。
難道,自己連試一試的勇氣都沒有嗎?
朝華殿。
裴司堰伏趴在桌子上,恍惚中看到一雙精致的繡鞋,他渾身一僵。
是她!
他緩緩抬頭,眼底迷離又有帶著驚喜,盯著她那張嬌艷的臉。
忽地舉起了一旁的琉璃盞,“漪兒,來得正好,陪我喝兩杯,今晚我們不醉不歸,想玩推牌九,還是飛花令?我都陪你。”
竇文漪掃了一眼殿內的空酒壺,接過他手中的酒盞,微微擰眉,“裴司堰,你喝多了,先喝醒酒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