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一下午,只掙了四張毛票。
她這還是好的。
一旁還有個掌鞋的大姐,渾身的衣服都破的縫不起來,邊邊角角冒著黑乎乎的棉。
懷里還兜著個嬰兒,看著只有四五個月。
剛才餓得直哭,大姐找了個背風的地方喂了點兒奶,現下已經睡了。
“大姐,生意咋樣?”
大姐沖她搖搖頭。
沈靜姝輕輕嘆了口氣,使勁兒攏了攏身上的棉襖,瞧了眼已經黑下來的天,收拾了攤子。
腿沉的像灌了鉛。
帶著一身寒氣回了家,江墨白已經回來了,正在生爐子。
“這回的煤太差了,下次別買他們家的。”
江墨白抬起頭,白凈的臉已經被煤灰熏黑,居然朝她一笑:“你猜這筐煤多少錢?”
“一塊錢?”她故意往便宜了猜。
江墨白笑意更深,伸出兩根手指頭:“兩毛五!”
“兩毛五?你在哪兒搶的?”沈靜姝調侃他。
“什么叫搶的,這是鞍山鋼廠燒的煤,他們挑出來不要的,堆在那兒,給點錢就能裝一大筐。”
頓了頓,笑著搖頭:“不過也確實跟搶差不多,我為了裝這筐煤,差點挨揍。”
沈靜姝把外套脫下來掛上,聰聰早給她倒了杯熱水,讓她暖手。
“下回你叫我一塊去,你別看我瘦,我力氣可不小,就算打起來,也不叫你吃虧!”
江墨白大笑,又問她:“你今天打零工掙了多少?”
沈靜姝掏掏口袋,把那幾張毛票掏出來:“喏,掙了三筐子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