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案需各方在案簡上簽字留檔,江永只是證人,簡單簽字留名后便離開。
江永出了官署的大門,登上馬車,車簾處有人掀開簾子望了望,很快落下車簾。世子馬車緩緩駛離官署。
余回遺體連同棺木被抬上尚書令府的馬車,余夫人撫著棺木,紅著眼冷冷道,“父親滿意了?回兒連頭七都沒過,一路顛簸折騰,你想要做的,什么也沒做成。”
秦尚書令閉了閉眼,“回兒身體不中用不能怨別人,能在最后用作他處也算沒白疼他一場。”
“他是你的外孫,哪怕是死了也要被作為斗爭的工具嗎?你都要退下來了,朝堂那些事要和你無關了,何必多此一舉管這些事!”余夫人情緒激動,被丈夫握緊了手。
“若是沒有當年信忠侯拔擢,何來今日的秦家。”
“信忠侯都不是信忠侯了,人家都退下來不做官了,現在做爵位公,自在逍遙,你的心意,人家看不到!”余夫人毫不留情潑冷水。
“蘇相梁王已經不是只生嫌隙這般簡單,他二人將來有一日必要決出勝負,只能站穩一人。蘇家雖猶盛,但難久盛,已有趨落端倪。我受恩,不能不報。”
“要報你自己去報!”余夫人止不住眼淚,趴在余回棺木上流淚。
“罷了,罷了。”秦尚書令嘆氣搖頭,望了望棺木里的余回,整理了下孩子的衣襟,“送回兒回去,好好安葬吧。”
……
世子馬車。
“話說出來后輕松些了?”江展倚著憑肘,對江永道。
江永神態輕松,點點頭,“嗯。”他低下頭,“幫陸家作證,長兄會恨我嗎?”
江展揉了一下他的腦袋,“怎么會,為什么這么想?之前一直沒有出面,是在顧慮我嗎?”
江永有些別扭,“嗯。但是,安梁王是安梁王,陸睿是陸睿,陸睿沒有做過。師長說的對。我也不想眼看著同窗被冤死。”
江展大笑,“這不是很好嗎,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為或不為皆憑心。你想做什么便去做。走了,回府,祖母知道了也會欣慰的。”
……
回到陸王府,陸玉讓人燒洗澡水,吩咐庖廚做頓豐盛好飯,催著陸啟夫婦二人先去沐浴,洗去一身塵埃。善舟揪著陸玉的衣襟問,“三叔,我沒事了對吧?他們不會再來找我了對吧?”
陸玉點點頭,問,“你怕嗎?”
善舟認真思考,“還好。反正那天我沒動他。”
陸玉把善舟送到沐室,吩咐府中照顧善舟的衛媼幫善舟洗澡,衛媼是府中的老侍女了,照顧善舟多年。
“你也洗洗澡,洗完了過來吃飯。”
“好。”善舟乖乖應道。
衛媼給善舟擦澡,善舟蹲在池子里玩水,突然道,“阿姥,如果我之前打了一個人,但這個人當時活的好好的,后來他有天突然死了,令史驗出來說他是病死的,這算是我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