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眾人正聊著,護軍進帳來。
護軍拱手作拜,“殿下,您之前交代的東西已經完好運來了。幾十箱已經送進營地內有專人看護?!?/p>
手下將士們一早就知道江衡的安排,這會東西到了,還是又多問了句。
“殿下,真的要這么做嗎?會不會……太虧了?”
江衡輕瞟他們一眼,“下令,誰若敢動箱子里的東西,立斬不赦。”
“按計劃行事。誰要是起念因此動亂,立斬不赦?!?/p>
三令五申下,箱子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喏。”
校尉副軍們出帳后,營帳中只剩江衡一人。
古琴琴弦已不能發出琴音,撥弄下唯有純粹弦擊琴身的悶聲。
觸手可及的勝利就在眼前,如今他拉起的戰爭已成型,且壓nv帝一頭。
江衡有些恍惚。
如果當年父親勝利,如今高坐王位的是他。
可他有時會問自己,真的很想要那個王位嗎?
他答不上來。
權力無疑是分外迷人的,而放下權力對于他這種人來說猶如刀割己身r0u。
他一生被朝堂被江氏裹挾,每一個選擇都是他能做的最優選擇,而拋開利益,哪一次是從心的選擇?
沒有這種時刻,也沒有這種選擇。
哪怕遠離朝堂,他也掙脫不得無名枷鎖,因為姓江,他必須要去斗。
不斗,便是si。
“阿穎,我還是恨……如果你和孩兒還在的話,我已經可以教他讀書寫字,騎馬s獵了……”
他撫著琴身喃喃,與故人輕言。古琴琴面已經斑駁紋理,微微凹凸,被他悉心修理養護多年。
舊人故去難釋懷,殘物惟存,難抵午夜夢醒。
————
從梁yan通往長安的路上。
一位文士滿身塵灰,跋涉在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