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
“月前,長安的一處工地動土,影響宮內一處空宮,將作大匠將其改成朗清池。而西側是御馬廄,那次改建后積水雖有改善,但御馬始終難免常踏水中,臣不得不遷移馬群,勞作將作大匠再次改建馬廄。此事之前有向陛下稟過。”
女帝有印象,和改建朗清池是前后腳的事。
“臣排查積水緣由,詳查后,動土興建豪宅的,亦姓蘇。”他將袖中的竹簡交給堂上走下來的女官,“這是圍繞魏宮的屋筑圖,標紅那一處,便是蘇氏所建。”
“之所以熱水引到魏宮,是因為,鑿穿了宮墻。”
女帝眼眸一抬,銳利起來。
鑿穿宮墻,藐視犯上,大不敬也。
她眼色掃向蘇云淮,“蘇相有頭緒嗎?”
如果說之前蘇云淮可在蘇富春身上拉扯退避,但這件事蘇云淮完全沒有準備。
蘇云淮低眸,脊背微微彎了下去,拱手作拜,“臣有罪,確不知。”
“蘇相不知家奴猖狂,亦不知家中人藐視犯上,蘇相,究竟在操勞什么?”
女帝一字一句,聲音壓得很低。氣氛肅然。朝堂之上,一時無人敢接話。
“啪——”
系遠上呈的竹簡被女帝扔到蘇云淮腳下,散亂著展開。
“徹查蘇奴財產來源。蘇云淮停職待命不得出府,停職期間,安梁王暫代丞相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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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安梁王府。
書房。
銅熏爐里的香一改往日的沉香香調,換為清新的草木香,燒灼起來清透而冷冽。
陸玉倚在榻上,慢飲溫茶。
夏至。軒榥外的庭木愈發青翠,含苞花木郁郁蔥蔥。
陸啟亦在另一邊,中間隔了個小案幾,攏了張薄毯蓋在腿上。“我便知道,你突然請太尉前來,必有緣由。”
“不過太尉雖年邁,但不是糊涂人,你不怕他回過神后找你的麻煩嗎?”
陸玉笑笑,“二哥多慮了,便是他明白了又如何?人是他抓的,彈劾是他稟奏的,我不過是稍微煽風點火一番而已。此番之事對百姓有利,太尉公正剛直,也必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