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低著頭,看不見女帝的臉色。唯求她能有一絲動搖??膳壑皇寝D了身,往內殿臥寢處去。
陸玉慌張膝行著過去,險些被帷帳絆倒。
“陛下……陛下開恩……求陛下開恩……”赤紅的眼睛掩不住驚惶與絕望,她忽然想到什么,急步著膝行過去,不顧蹭臟白色綢褲。
“陛下……”她深呼吸。
“陛下還記得當日先女帝晏駕,罪臣擁立陛下那一夜,陛下承諾過的話嗎……”
她不敢再近前。
將身體伏的很低很低,眼淚散發(fā)混亂黏在臉上,絕望地仰視女帝的背影。
女帝駐步。
……
……
————
“客官,您里邊請……”
雖是大魏邊緣地帶,但會漢語的人仍占很大的比例。
這得益于先女帝當年開疆拓土打天下,迫使四方八國與大魏貿易往來交易,開放互市的便利。
通往西域三十六國的荒漠常年呼嘯著殘風,夜則妖魑舉火,爛若繁星。晝則劣風擁沙,散如時雨。
雖是荒漠,沿途也設置了不少的驛站酒肆。
陸玉從長安快馬疾馳,穿過樓蘭借道前往車師,抵達此處,已經(jīng)花了十日。
一路沒怎么休息,光快馬就跑死了五六匹。
陸玉隨堂倌的指引坐在案前,摘下?lián)跎车拿斌遗c面紗。
“您要點什么?”堂倌在一邊問。
“酒肉菜全上,打包一份帶走,馬喂好,開一間房今晚在此過夜?!?/p>
“好嘞。”
這家驛站沒什么人,稀稀倆倆幾個過路客。陸玉將護身長劍放在案上,彎下脊背去。
這幾日沒有好好休息,縱馬趕路的時候不覺得累,這會松弛下來,疲乏全涌上來,身體格外疼痛疲憊。
她呼了口氣,從懷里拿出輿圖看了看,如果順利的話,按最近的路線,只休一晚,再快馬奔馳三日左右就能抵達車師。
盡管這已經(jīng)是她能達到的最大速度,仍然令她焦心。
她攥了攥手心。
莫名的,陸玉忽然覺得有人在看她,她抬首環(huán)望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不管了,先吃飽再說。
陸玉吃的很快,吃完食案上的食物,便進了備好的房間,懷劍上榻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