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銅鏡旁,開著的漆奩上層躺著一只玉佩,白玉圓雕,駿馬紋樣鑲金邊,是女帝賜給善舟的及笄禮之一。
壺金兒將玉佩取出來,給善舟別在腰間,捋了捋玉佩的穗飾。
“笄禮當天穿的禮服已經送出去熨洗了,過幾日便送回來,等到當日可不能賴床了,大家都在等你。”壺金兒一邊給善舟整理衣服,一邊囑咐善舟。
飛煙坐在一邊吃善舟剩的零食,“放心吧長嫂,她要是起不來我把薅起來,絕對不會遲到的。”
陸玉把賓客名刺遞給壺金兒看,“長嫂,這是初步定下的禮賓,你有想要添加的人員盡可寫上去,我來安排。”
壺金兒過目,略略訝異,“正賓是太尉夫人?”
陸玉點頭,“正是。我已遞出請帖,太尉夫人也回帖表示愿意來此。”
當朝太尉廖千秋已至七旬,當時九王之亂,寥千秋是作為女帝最后一張牌來用的,若是江展不能平,便由寥千秋率軍而出平亂。
寥千秋沒有第一時間被女帝啟用,也是女帝反復思慮的結果。太尉年紀太大,已不適合上戰場,若是平叛出事,朝中太尉一職空懸,大魏軍權無人統領,朝中無人可用,將會是更大的隱患。
太尉在先女帝時便活躍于朝堂,也是服侍過兩代君主的老臣,屬德高望重。如今年事已高,除必要事宜,很少參與內朝之事,很快便會退職回鄉。
太尉夫人肯來,也必會攜太尉而來。
壺金兒看過名帖,沒什么意見。
“長嫂沒有想要邀請的人嗎?”陸玉問。畢竟是善舟的大事,壺金兒家中若是有人,也來見證,亦是圓滿。
壺金兒低落笑笑,“沒有。我在長安沒什么家人朋友。”
“誰說的,我是娘的家人啊。”善舟躲進壺金兒懷里。
“誰說的,我是長嫂的朋友啊。”飛煙隔著善舟抱住壺金兒。“時明,快點過來,就差你一個了。”
“差什么?”
善舟房門沒有關,陸啟滑著輪椅進來,看見三人迭迭抱,“干嘛呢?”
飛煙笑,“你怎么過來了?”
“在門外便聽到你們吵吵鬧鬧。”
“哪有吵鬧,胡說八道。”
陸啟道,“我來找時明,”他面向陸玉,“時明,咱倆把請帖整理一下,今日便遣人送出吧。”
“好。”
陸玉陸啟離開,留壺金兒飛煙在善舟房里。
繡袷綺衣、繡袷長襦、錦袷袍各一,比余一,黃金飾具帶一,黃金胥紕一,繡十匹,錦三十匹,赤綈、綠繒各四十匹。——出自史記匈奴列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