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的笑容是極其端方優雅的,沒有任何錯漏,哪怕白斗笠的臉和那個女人清艷似妖的臉蛋有五成相似——但清理工具足夠乖巧,他遮住了臉,不是嗎?
輕飄飄地略過視線,主母繼續和家主說著話,甚至伸手去整理他凌亂的衣襟。
家主夫妻的性格就和他們的感情一樣,一直很好,全無歸境都知道這一點。
并非什么“第三者勾引出軌劈腿”的爛俗故事,白斗笠的母親是上一代家主強逼男人迎娶進門的妾室,他誕生后,父親便把母親視為空氣,母親則恨不得絞了頭發做尼姑……
所謂“父母”之間的關系,還不如山頂的草葉與幽潭底部的石子呢。
母親被逼嫁,據說她原本有個心上人;父親被逼娶,他和正妻其實伉儷情深——
算來算去,他們似乎都不是壞人,這里似乎沒人做過任何錯事。
誰是壞人呢,他吧?
他不是任何一對愛侶的結晶,沒有任何一個人的期待,那他干嘛要誕生啊?
他是比母親還過分的第三者,他是虧欠了他們所有人的插足者,因為家主沒辦法完全無視這個擁有陰陽眼的“清理工具”啊,他總要時不時在這幾個人眼皮子底下晃的。
……但這些好壞對錯又與他有什么關系?
透著熱氣的暖簾前,一對夫妻依舊在依依惜別,而白斗笠小朋友默默地繼續等在石階下,只希望能用剪刀砍碎疼得麻木的膝蓋。
好煩哦。
大家為什么不能一起變成死人呢?
“啊,看我,又拖慢了時間。”
終于,意識到什么似的,主母揮揮手:“快帶他去宗祠吧,誤了時辰就不好了。”
家主道:“既然是每隔三月的例會,那我帶梓琪一起去。”
白斗笠小朋友的眼睛猛地亮了。
姐姐!
“啊,那不合規矩,”主母憂心忡忡地皺了眉,“梓琪才接受了一段時間的訓練,還沒正式參加過清理,我害怕她……”
姐姐姐姐!!
“無事,母親,我和父親一起去。這次不是要說很重要的事嗎?”
姐姐姐姐姐——
白斗笠小朋友猛地抬頭,漂亮的禮儀有些破功,從女人身后肅著臉走出來的洛梓琪也險些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