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伸手,摸摸安各故意豎起的眉毛,忍不住流露出一些淡淡的笑意:“你別鬧了。”
“什么叫鬧,我就鬧,我就——”
“叮”一聲,是電梯門再次打開的動靜。
他們的房間在頂層,不可能這么快抵達。
是四層的房客進來,摁下了上樓的按鈕。
那是位女士,洛安往角落退了退,在密閉的轎廂內盡可能拉開最大的距離。
有外人進來,也不好再繼續胡鬧,安各原本想從他肩膀上滑下來的,但想了想,還是沒動彈——
有誰規定“騎在對象肩膀上抱著他脖子”算不得體行為嗎,又不是熱吻,小學生等級的打情罵俏不用避嫌,嗯。
于是她就這么大剌剌地繼續掛在他身上,拿出自己薛定諤的厚臉皮。
電梯門再次關閉。
那位女士轉臉看見這一幕,便對上了安各大方的視線。
她高高揚起眉毛。
電梯慢慢攀升,她和他們要去的是同一層——頂層除了某位老板隱在深處的專屬套房,還有一間水療會所。
晚上九點多,打算去做水療的女人只穿了一件浴袍,雖然遮得很嚴實,但依舊在“非禮勿視”的范圍中。
洛安便禮貌地垂下眼睛,回避對方。
所以電梯內這份尷尬的沉默里,只有安各和她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后,她咧嘴笑笑,打算開口搭幾句話——
“至于嗎?”
女人突然說,略耳熟的聲音令安各眼皮一跳,迅速令她想起多日前那個詭異的晚宴。
“這種又慫又丑的廢物男人,你有必要這樣舔著臉討好?”
說完這句話,她很不屑地瞄了一眼洛安,便撥撥頭發,走出了電梯。
女人的背影風情萬種,有種妖嬈的味道。
洛安自始至終沒抬眼,仿佛對方剛才的惡劣貶低只不過是空氣。
——安各則僵坐著,翻找了記憶后終于想到,這就是之前在旅館那場招待宴中,突然開口辱罵洛安“廢物男人”“孬種”的那個人。
就是她開口令安各氣得掀碗離席,差點沒沖上去揍她,卻被老婆及時拉走——同樣被拉走的女兒還往她臉上扔了一只運動鞋。
不,等等,那個人……當時盛怒之下根本沒辨清對方身份,全旅館的房客都坐在招待宴里,臉看不清,只依稀記得那種滿懷惡意的語氣……所以她開口說話之后,我才認了出來……
但是,不對啊?
原來那個出口辱罵老婆的客人……是個女人?
安各扭頭,死死地看向那女人的背影——裹著單薄的浴袍,前凸后翹,搖曳生姿,絕對不可能是女扮男裝——
她正要追上去問她討個說法,卻被洛安握住了腳。
之前撒嬌時爬上了他的肩膀,如今卻方便被他困在身上——只一握腳,一轉身,安各便被他帶著,向套房走去,與那個女人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