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開一半的臥室內,裴岑今奮力跳過裂開的木地板,撲向黑氣蔓延的師弟。
“我說你——冷靜?。?!那是個無辜活人——你已經把她那層外殼撕碎了,就別繼續動手了,忍一忍——你是想把師兄我和她一起活埋在這棟樓里嗎?。 ?/p>
他身上的麻繩早已被師弟剛剛爆開的煞氣震開,謝天謝地,此時能動手。
但裴岑今也不敢抽出劍攻擊他,他只是猛地抱住師弟,試圖制止他上手撕人的動作——剛剛他可是直接血淋淋地撕開了那個女人的臉啊,幸虧那里是一層被貼上的障眼法,萬一真是那個無辜女孩本尊的臉呢,師弟啊——
“你冷靜一點,再這樣我就給弟媳打電話了?。。∥椅椅椰F在可是有弟媳聯系電話的,她還時不時約我見面喝咖啡,發現我被你活埋了肯定會生氣!”
洛安:“……”
什么胡言亂語。
被師兄這一通毫無邏輯的喊話攪亂,他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努力平復了周圍爆開的煞氣。
是,比起撕碎面前這個女人,更應該做的是保證這棟樓的完整,找到敢設出這個局的幕后人……
居民樓的崩塌停止了,黑氣緩緩褪去。
而且,洛安搓了搓指尖,又看向那個縮在角落尖叫哭泣的女人。
讓他忍不住煞氣翻騰的障眼法,已經被撕碎了。
洛安從口袋里掏出兒童濕巾,用它擦了擦手。
剛才上頭直接撕時還沒什么感想,現在他意識到自己拿手接觸了那張假臉,只覺得惡心。
……惡心。
裴岑今見發瘋的師弟平靜下來,縮去角落里奮力擦手,終于松了口氣。
他活動了一下因為長期被綁而僵硬的手腕,彎下腰湊近被害人:“張小姐……”
張夢仍在尖叫:“那東西撕了我的臉——我的臉——被活活撕下來——”
“張小姐,你的臉完好無損。他剛剛撕的只是些臟東西,趁你昏睡時貼在你臉上的東西……不信,你摸摸自己的臉。你自·己·的·臉沒事。”
……是嗎?
縮在墻角的女人顫抖了好一會兒,雙手慢慢貼上自己的臉,確認沒有血沫、碎肉……又開始大口大口地呼吸,發出似哭非笑的動靜。
洛安并不想搭理被害人的情緒,他自己情緒就挺糟糕的。
“師兄,你送她出去。我留在這里查探源頭?!?/p>
然后活撕了它。
裴岑今:“行行……那你要保持冷靜……不要弄塌樓,先讓我送張小姐離開再說……”
他伸手去拉縮在角落里的張夢,后者卻又高亢地尖叫一聲:“別碰我——別碰我,你們滾!!”
裴岑今:“……”
裴岑今求助地看向師弟。
他再怎么熟練安撫被害人情緒,也架不住師弟剛剛活活把她的“臉”撕了下來啊。
而且,如果不是他阻止及時,師弟可能還會掐斷這女孩的喉嚨……誰讓她剛剛頂著那張臉還說出了那句親昵的話……哪怕只是被罩了一層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