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果不是他阻止及時,師弟可能還會掐斷這女孩的喉嚨……誰讓她剛剛頂著那張臉還說出了那句親昵的話……哪怕只是被罩了一層障眼法。
陰煞在清明保持理智本就天方夜譚,還偏偏要這么刺激他。
“師弟,你多說幾句,安撫安撫張小姐……”
洛安說:“打昏她,弄出去。”
然后他轉頭就走,還把擦過手的濕巾丟在了地上。
裴岑今:“……喂!”
他們是來救人的天師,又不是來搶人的土匪……你剛剛撕這個女人臉時已經把她嚇慘了啊!誰能輕易點頭跟著撕自己臉的人走!
張夢:“啊啊啊——滾——滾啊!!!”
裴岑今:“……”
算了,真挺吵的。
他默默揮手敲昏了歇斯底里的張夢,又隨便團吧團吧周圍的床單,把張夢扎緊實了,再扛起來,拖出去。
他現在也是有對象的人了,不能隨隨便便抱著陌生異性出門的。
所以為什么脫單第一天,他被坑來這個鬼地方,要全力安撫發瘋的師弟……
裴岑今已經不記得是怎么被綁到這棟樓里的了,印象中最后一幕是中午,他和洛梓琪見過面,然后看見了一只在陽光下被操縱的傀儡,給師弟發信息,可師弟沒有回復,他走出茶館正準備去找他,天空突然落下瓢潑大雨……
他沒打傘,也沒反應過來,雨水兜頭淋下,再醒來時,便出現在這棟陰暗的小樓里了。
渾身捆滿奇怪的青色麻繩,只能移動身體,用拳頭錘擊墻壁。
師弟很嫌棄他,說他“竟然被低級怨鬼蠱惑”……但裴岑今左思右想,也想不起來,自己是否真的見了鬼,被怨力引到了這里。
他只記得雨。陰冷的、鋪天蓋地的雨。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即便師弟已經完全撕碎了這位張小姐身上的障眼法,祛除了她身上蓋著的臟東西……裴岑今也依舊能嗅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
是從靈堂那邊傳進房間的嗎?
裴岑今心里嘀咕,他扛著打包好的張夢走出房間,一眼就打消了自己剛剛的猜測。
無他,靈堂已經被毀了。
——什么昏暗燭光,什么扭曲遺照,什么半開的棺材和搖晃的老阿姨,一切的一切,都被洛安掀翻、崩斷、變成一堆零碎的廢墟。
恐怖氣氛蕩然無存,只見師弟在客廳另一頭“嘭”“嘭”“嘭”拿棺材砸墻的動靜,裴岑今錯覺他們不是天師,是拆遷辦。
……拆遷辦也不會這樣的,這個時代大家工作都講究尊重理解,而不是二話不說直接上門砸人靈堂。
師弟這個破爛暴力狂,有他的地方就絕沒有捉鬼的氣氛感。
作為天師,裴岑今意思意思喊了一聲:“喂,這靈堂是擺好的,給你砸成這樣,他會找過來吧……”
洛安:“那找過來啊。我正想繼續撕東西呢。”
“……你能不能把心態調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