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不知何時竟也撐著殘破的培養艙壁爬了過來,煙灰色套裝撕裂的袖口露出半截白皙手腕,并順勢掛住溫羽凡的手臂:“溫先生……多謝救命之恩……”
“夠了!”霞姐的翡翠鐲子“當啷”撞在碎玻璃上,冰藍真氣順著指縫溢出,將腳邊的金屬碎片震得簌簌發抖,“溫羽凡,你倒是說說,這又是唱的哪出?”
她盯著夜鶯緊扣在溫羽凡腰側的手,又瞥向小玲若有似無蹭著他袖口的指尖,藏青色勁裝因氣血翻涌而微微鼓蕩:“剛從鬼門關爬回來,就忙著左擁右抱?”
溫羽凡被三人圍在崩塌的金屬支架間,只覺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剛想解釋,夜鶯卻將臉埋得更深,發間銀鈴蹭過他下巴:“你又是誰?為什么要兇先生……”
“我兇?”霞姐氣極反笑,上前一步掐住溫羽凡的胳膊,翡翠鐲子險些砸在他尺骨上,冰藍真氣順著接觸點滲入他經脈,“我看你是被這倆丫頭灌了迷魂湯!”她的目光掃過小玲耳后若隱若現的櫻花刺青,“尤其是你……山口組的人,裝什么柔弱!”
小玲猛地縮回手,指尖顫抖著按住胸口撕裂的衣襟:“我……我已經脫離山口組了……”
戴云華扶著滲血的左臂從通道拐角踉蹌走來。
他目睹眼前的修羅場,喉結滾動著沒作聲,只是將目光轉向坍塌的天花板,靴底碾過一塊變形的合金板,發出刻意壓低的聲響。
而李玲瓏則蹦跳著來到戴云華面前,猩紅斗篷掃過地面的玻璃碴,突然指著溫羽凡笑出聲:“師弟,你快看。師傅這下完蛋了!”
刺玫始終站在爆炸形成的彈坑邊緣,尋回的武士刀斜插在龜裂的地面,刀刃映著她緊咬的下唇。
她看著溫羽凡被三人圍住的狼狽模樣,掌心的新傷突然發癢,那是被溶解液灼傷的痕跡,此刻卻比傷口更疼。
金滿倉從坍塌的承重柱后晃悠出來,地中海發型上還沾著水泥碎屑。
他瞅見溫羽凡被三個女人圍在中間的窘迫模樣,肥臉頓時笑成朵菊花:“哎喲喂!大哥可以啊!這剛打完仗就享起齊人之福了?左擁右抱的,比吉原游郭的夜宴還熱鬧!”
溫羽凡狠狠瞪了金滿倉一眼,后者卻縮著脖子躲到特戰隊隊員身后,還不忘從人縫里拋來個擠眉弄眼的鬼臉。
這局面比剛才和偽宗師級的山口一夫對戰還讓溫羽凡頭疼。
他剛想開口解釋,喉嚨卻像被什么東西堵住般發不出完整的音節。
就在他焦頭爛額之際,角落一臺扭曲的服務器突然爆出藍紫色火花,尚未完全碎裂的顯示屏亮起刺目幽光。
滋滋的電流聲中,屏幕上浮現出一張熟悉的面孔——金翅。
他穿著雪白風衣,指尖夾著細煙,嘴角噙著慣有的、帶著病態愉悅的笑意,背景是一片模糊的實驗室儀器。
“溫先生,別來無恙。”男人的華夏語透過電流傳來,混雜著些許雜音,“恭喜你又拆了我們的一座‘玩具工廠’。”他輕彈煙灰,笑容不減,“不過不必在意,這些‘廢品’本就是為你準備的見面禮。”
溫羽凡瞳孔驟縮成針尖,破邪刀的饕餮紋刀柄驟然沁出冷汗,指腹碾過「誅」字銘文時竟留下濕滑的指痕。
他死死盯著屏幕,聲音低沉如雷:“金翅,你給我出來!”他想起在西郊獵場初見金翅時的場景,此時這家伙突然現身,必然沒安好心。
夜鶯和小玲的動作陡然僵住,霞姐也收起了怒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屏幕上。
“別這么緊張,我不在櫻花國。”他輕彈煙灰的動作優雅如表演,背景里模糊的培養艙恰好映出藍光在他瞳孔里流轉的弧度,“我此次出現只是想告訴你,溫先生,我對你的‘過去’很感興趣……鳳棲花苑二號樓
1001室,十月十一日,提拉米蘇蛋糕……”
他慢悠悠地吐出這些字眼,每一個都像重錘砸在溫羽凡的心臟上。
溫羽凡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那些被他深埋在記憶最深處的畫面,此刻被金翅輕描淡寫地揭開,鮮血淋漓。
“閉嘴!”溫羽凡的聲音因壓抑而顫抖,刀刃上的饕餮紋突然滲出赤金真氣,與他額角暴起的青筋同步跳動。
金翅的琥珀色瞳孔在屏幕藍光里泛起詭譎的漣漪,宛如攪動著劇毒的琉璃盞:“我很理解你為何會像瘋狗般撕咬我們。”他夾著細煙的指尖輕輕敲擊桌面,背景里的金屬儀器發出規律的蜂鳴,“溫先生,你認定是我們殺了你的妻子和兒子,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