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母親留給阿姐和我的,不是給盧丹華和她兒子的,您要偏袒她們到什么時候?難道在您心里,我阿姐和我,還有死去的母親,都比不上一個……”
“啪!”
清脆的耳光聲驟然響起,打斷了蕭策的怒吼。
蕭策被打得偏過頭去,臉上瞬間浮現出清晰的指痕。
他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蕭臨淵,眼中充滿了屈辱、憤怒和深深的失望。
蕭臨淵胸膛劇烈起伏,顯然也被自己這失控的一巴掌驚住了片刻。
但很快,他反應過來,眼中翻涌著怒氣,沉著出聲。
“逆子,你再敢對你繼母和你弟弟出言不遜,家法伺候,滾出去。”
房內死一般的寂靜,蕭婉儀看著弟弟臉上的掌印,心如刀絞。
她將蕭策拉到自己身后,像護崽的母獸,目光直視著蕭臨淵。
眼神不再有女兒的溫順,只剩下疏離。
“父親息怒。策兒沖撞,女兒代他向您賠罪。”
她聲音平靜無波,卻字字如冰。
“但母親遺物歸屬,事關契約法理,也關乎外祖家的體面,并非父親一句蕭家的東西便能定奪。
女兒會整理好相關文書契約,改日再請父親過目,屆時是非曲直,自有公論。
今日策兒舟車勞頓,又受了驚嚇,女兒先帶他回去休息了。”
說完,不等蕭臨淵反應,蕭婉儀拉著蕭策,轉身便走。
只是在門口時,她腳步一頓,說了一句:“難為父親還記得母親,我還以為,在父親心里,母親已經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死人了。”
“你!”
蕭臨淵被這句話堵得胸口發悶,他望著姐弟倆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盡頭,猛地將案上的青瓷筆洗掃落在地。
碎裂聲在寂靜的書房里炸開,驚得窗外的雀兒撲棱棱飛遠。
回到怡然居,丫鬟們見蕭策臉上的紅痕都嚇得噤聲。
蕭婉儀屏退眾人,親自擰了帕子遞給他,語氣中滿是心疼:“疼嗎?”
蕭策一把將帕子甩在桌上,眼眶泛紅:“阿姐,他憑什么打我?憑什么幫著那個女人?母親到底哪里對不起他了?”
少年積壓多年的委屈在這一刻洶涌而出。
蕭婉儀看著弟弟,輕聲道:“策兒,你記住,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今日之辱,我們要一點一點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