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棘握著手機的手緊了一點,卻還是從善如流地應(yīng)下。他回頭瞥了眼大開的窗戶,因為已經(jīng)完全天黑,屋外的樹葉被夜風(fēng)吹的呼呼作響,就像是在不滿一般。
[或許憂太不用特意去告訴她的母親……我覺得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
“誒?”乙骨順著他的眼神望去,看著屋外的樹木,他眨眨眼支吾了幾聲,“嗯……雖然確實有這種可能性,不過我答應(yīng)過的事還是想做到,只是去匯報一下進(jìn)度,她應(yīng)該不會拒絕聽的。”
[可是憂太你已經(jīng)好幾個晚上沒睡了吧。]狗卷棘指著他眼底更深的黑眼圈,眉頭皺起,[只讓你一個人四處奔走是不是……]
“我也不是一個人在搞啦,狗卷同學(xué)不用擔(dān)心,我只是想盡自己所能罷了,畢竟伊克莉絲同學(xué)什么都沒有做錯啊。”乙骨揉著后腦勺一臉不好意思的笑,“五條老師也幫了我許多呢。”
[麻煩大家為她操心了。]
“哪里哪里……”
兩人又稍微聊了一些其他無關(guān)緊要的事,乙骨便起身告辭,不管怎樣他今天心情確實很好,只要黛芙妮不半夜襲擊學(xué)校,晚上他總算能睡個安穩(wěn)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剛蒙蒙亮,乙骨已經(jīng)起身穿戴整齊準(zhǔn)備去監(jiān)禁室接人,他才剛推開房門,就看到狗卷棘早就站在走廊的窗邊等他。
“鮭魚。”
“誒……狗卷同學(xué)怎么起這么早,不再睡一會兒嗎?”乙骨雖然嘴上這樣說,其實他心里也很能明白狗卷棘的心急,他也沒有阻攔對方想要一起跟去的行為,只是和對方一邊聊著天一邊往外走去。
兩個人走出宿舍還沒多久,便看到黛芙妮漆黑的身影正坐在宿舍外的休息亭,她的面前則是翹著二郎腿大咧咧坐著的五條悟。那兩位一言不發(fā)地面對面對視,氣氛像是凝固了一般讓人完全不想靠近。
乙骨和狗卷棘對視一眼,硬著頭皮上前打招呼。
“早,五條老師。”“鮭魚。”
“哦,早喲。”五條悟昂著頭揮揮手,算是回應(yīng),“雖然我很想陪你一起去呢,不過憂太,我這邊還有點別的事要處理,你一個人、啊……小棘跟過去可以但是在監(jiān)禁室不準(zhǔn)亂碰哦,這是命令。憂太一個人可以的吧?”
“當(dāng)然。”
“嗯嗯,那你們?nèi)グ伞!蔽鍡l悟換了個姿勢單手撐著下顎,“快去快回,等下直接回小棘的房間里來,人家家長還等著呢。”
乙骨略微有些詫異,他昨天晚上明明去人工湖那邊上報過,和黛芙妮說好一切,對方也答應(yīng)得好好的,怎么她還是大清早就跑到這邊來,還撞到五條悟。
然而此刻黛芙妮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五條悟的身上,對于他們的出現(xiàn)全然像沒注意到似的,而她坐在那邊,背脊挺直,明顯受過訓(xùn)練,那副樣子倒是讓五條悟不由得想起幾個月前襲擊真希他們的那株植物幻影的樣子了。
他甩了甩頭,將那些想法都拋之腦后,再次正視眼前這個黑衣女人。
接伊克莉絲回來這段時間,不要發(fā)生什么事就好了。他想。
乙骨去監(jiān)禁室接人算不得順利,不過這也是狗卷棘第一次跟隨同伴來到這么偏僻又見不到光的地方,一路上兩個人遇到不少后勤人員,又是被迫停下腳步盤問,又是必須拿出各種蓋了戳的通行證件,路還沒走多久就被攔了五六次,搞得平日里脾氣算得上最好的兩人此刻火氣都要上來了。
大概是看到乙骨陰霾至極的臉色,一想到他雖然年紀(jì)輕輕卻是特級術(shù)師,還被五條悟各種夸贊,出任務(wù)要多快有多快,原本還想使點絆子的后勤人員立刻閉上嘴,見好就收,乖乖給兩人讓路。
七拐八拐經(jīng)過了一條漆黑的走廊之后,兩人總算來到監(jiān)禁室。此刻終于到達(dá)目的地讓他們同時松了口氣,這次就連守門的都不敢再攔著,老老實實地將兩位請進(jìn)去。
乙骨并不喜歡這個房間,因為那會讓他想起一年級時過于懦弱又卑怯的自己,他努力壓下心里的不愉快感,帶著狗卷棘走到房間里。
監(jiān)禁室四周都是陰森森的,只有一些昏暗的黃色燈忽閃著,或許因為房間是在不透光的地下,這里就連空氣也比其他地方都要陰森許多。伊克莉絲正躺在冰涼的地板上,身上依舊穿著表演時的那件禮服裙,xiong口和脖頸處有著非常明顯的血跡,手腳被封印捆住不得動彈,就那樣靜靜地睡著。
“明太子?”狗卷棘一個箭步?jīng)_上去,蹲下身立刻檢查起少女的情況。她身上的傷硝子當(dāng)時就處理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一直沒醒來。
“沒事的,總之我們先離開這里。”乙骨說著就下意識想要伸手,他的動作僵了一下,不太好意思地揉了揉頭發(fā),“那個,狗卷同學(xué),現(xiàn)在情況特殊所以我、我失禮了。”
狗卷棘眨眨眼,他倒是能明白自己的同伴在顧忌什么,不過現(xiàn)在的他只有一只手確實不太方便,少年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就在乙骨想要把伊克莉絲抱起來時,他看著她破損的衣物,總歸是覺得這樣不太好,便脫下外套地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