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一起離開了,是因為他發現了母親的秘密嗎?”
「不是這樣,是因為你的母親無法抗拒本能,所以才……」托普沉默了一陣,「椛,植物與生俱來的天性很難被抹消,大家都是習慣性的忍耐,你也一樣,一般情況下只有特殊種才能接納我們,而現在的你還太小,不能理解,或許等你再長大一點……」
再長大一點要做什么,它卻沒有說,但是伊克莉絲知道,托普的話一定是正確的,它是母親留給她的助手,會永遠站在她身邊。
伊克莉絲忍不住思考著她在忍耐什么樣的本性?回想沒有味覺的她對狗卷棘味道的渴望……難道是口腹之欲?
小姑娘確實不太明白,但她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狗卷棘。
[吶,你有什么弱點嗎?]
遠在日本的狗卷棘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一頭霧水,什么情況,這是哪里來的垃圾短信?
好在狗卷棘很快便得知來信息的人是伊克莉絲,他糾結了一下,還是將小姑娘的手機號存了起來。
身為咒言師,狗卷棘其實并不想和普通人有過多牽扯,但伊克莉絲的怪異舉動又讓他覺得那個小女孩絕對不是普通人類,或許她也在隱瞞著什么,不想讓他知道。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而且當時的她雖然有些吞吞吐吐,但確實老老實實回答了他的提問,狗卷棘并不覺得不對他完全坦白的伊克莉絲有什么過錯,說到底,他們根本就不熟。
嗯,確實不熟……
狗卷棘想到了月夜下的那個深吻。
即使他的年紀還小,卻早就耳濡目染的已經明白很多事,雖然他們在接吻的時候狗卷棘表現的非常緊張,但他依舊能感受到有什么東西從身體里流失了,最明顯的就是隨之而來的喉嚨的舒適感和清爽,他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清脆許多,完全沒有被反噬的劇痛,如果她的能力是治療咒言的反噬,對他來說這女孩豈不是天上掉的餡餅……但到底那間房間里有什么比他強的東西讓他被反噬到,狗卷棘怎么也沒發現,最起碼的他能確認一件事,那肯定不是咒靈。
而一想到反噬,狗卷棘不由得便想到了那株已經枯萎焦黑卻被伊克莉絲緊緊護在懷里的盆栽,它實在太普通了,普通到狗卷棘甚至想不出有明顯的特點,感覺就是公交車站旁邊花店隨便花五百円就能買來哄小孩子玩的多肉植物,或許這也是那個女孩隱藏的東西之一吧。只不過一株不起眼的弱小植物,就算能涉足夢境,似乎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就算上報給老師恐怕都會被嘲笑,更何況還只是治個失眠,這么一想對普通人來說豈不是大好事嘛。
狗卷棘完全想歪了方向,卻又覺得伊克莉絲所謂的能力根本不會對普通人造成威脅,不但沒有威脅,甚至對他來說還挺實用,他隱隱覺得不能把她的事上報上去,雖然步入術師世界并不久,但年幼的狗卷棘早就知道一些他不應該知道的東西,如果讓那些上了年紀的老頭子們看到有這種實用性這么強的能力,肯定會二話不說把她關起來,將她奴役到死……
一想到他上報后的后果,或許她會被逼著和其他人接吻來進行“治療”,狗卷棘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心里堵堵的。小小的少年還不太能理解這樣的情緒,他只將這種心情歸納為對生了怪病的伊克莉絲的憐憫……
此刻狗卷棘無聲地嘆了口氣,有些人如果能逃離他所處的世界,或許他會覺得這還是好事,至少他們離得夠遠,遠到那群人都找不到她。
他穩了穩心態,默默地給伊克莉絲回起信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