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期待于伊克莉絲在學校認識什么新朋友來轉移她的注意力了。
倫子的想法很簡單,但實際上并沒有那么容易,雖然南次郎名聲遠揚,作為他的女兒,伊克莉絲一開始確實受到不小的歡迎,但時間一長,大家逐漸發現這個小女孩對什么都漠不關心,上課時只會坐在遠處呆滯地看著老師,午休的時候更是找不到人,私底下便漸漸傳出了知名網球選手的女兒走后門上學還耍性子的傳言,但實際上伊克莉絲對這種話也絲毫不在意,即使她在學校里會被指指點點。
她不在乎自己有沒有朋友,也不在乎身邊的人如何看待她,她每天乖乖的按照越前家人為她安排的行程表行動,除了學校以外的地方從來不去。
畢竟哪怕有人在她面前被下毒謀殺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坐在原地發呆,又怎么會在乎那些被“噩夢”纏身渾身臭氣的人類的想法,而且托普不在的日子,她不會接近任何“噩夢”,這也是為了保護自己。
而老師們也逐漸發現了伊克莉絲的異常,她雖然有著一副好嗓子,教導她唱歌也是件很容易的事,她確實學什么都很快,但也僅限于很快,她能完整的模仿每一首歌的唱法,卻絲毫表達不出歌曲的感情,無論什么歌從她嘴里唱出來,永遠是一種腔調,聲音雖然好聽,聲線卻十分冷漠,這就導致每個聽眾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滿古怪。
在伊克莉絲學習了有大半年之久時,堂本和也的主治醫師總算認為他恢復了身體可以外出,他便立刻前來聽她的學習成果,結果就是忍不住直皺眉,他望著伊克莉絲懵懂乖巧的樣子欲言又止,說到底這孩子是他推薦來的,現在說人家不合適在這里學習,是不是有點不太地道……
堂本和也糾結了好一段日子,又和妻子商量許久,才決定找南次郎談一下,他安慰自己,肯定是小姑娘年紀太小了,家里人關心不夠,所以才會讓她有這樣的矛盾感。
聽到老師表示事關伊克莉絲,南次郎立刻推了自己所有的事情,應邀前來。
結果聽到堂本和也說了伊克莉絲的問題,南次郎直接愣在原地。
“她唱歌沒感情?”南次郎不太理解這樣的說辭,“什么叫沒感情?大家唱歌不都是一個樣嗎?”
“不,南次郎,你不懂音樂不理解很正常,但伊克莉絲的問題不僅僅是這樣……”堂本和也仔細地向南次郎解釋了伊克莉絲感情淡漠的問題,他猶豫了好半天才沒有告訴南次郎學校想要將伊克莉絲退學的事,畢竟是他挖掘的孩子,堂本和也不想因為這種事埋沒了她,于是他將這件事直接擋了回去。
南次郎越聽越糊涂,雖然他確實不懂音樂,但唱歌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只要唱的好聽不就可以了,什么感情不感情的。
看南次郎還是一副迷糊的樣子,堂本和也嘆了口氣,他換了個角度發問:“我想問你,平時伊克莉絲在家里和家人相處的如何?”
“家人嗎?她和家里人相處的很融洽,也會和家里的小鬼頭們一起玩游戲。”南次郎回憶著伊克莉絲在家里的表現,倒也不是他神經大條,畢竟伊克莉絲實在太乖了,大家又是朝夕相處,他怎么都想不出伊克莉絲有哪里不對勁,無非就是怎么都學不會打球,看起來有點呆,好像也就是很普通的女孩子,除了重度挑食以外沒什么更大的毛病。
幾人聊了許久,也實在是沒找出伊克莉絲那股違和感的來源,堂本和也嘆息著和南次郎分開,表示接下來他會負責單獨指導伊克莉絲,希望等小姑娘長大后,心智成熟起來,就能學會用感情來唱歌了吧。
南次郎帶著疑惑與堂本和也道別,回到家時,伊克莉絲正和龍馬一起在草地上玩跳格子,看到他回到家,小姑娘立刻乖巧地走過去打招呼,“爸爸,你回來了?!?/p>
“嗯,我回來了?!蹦洗卫擅嗣念^,伊克莉絲的臉上適時地露出笑容,她這副模樣更讓南次郎確定學校那群老師肯定是弄錯了什么,他的女兒才不會沒感情的,只不過是年紀還小罷了。
不過在飯桌上他還是提起了這件事,倫子的反應也跟他一樣,露出莫名其妙的眼神,龍馬甚至哼了幾聲表示不滿,而伊克莉絲看起來仿佛完全聽不懂他們的話題,她只是靜靜地將面前的白菜葉啃完,又喝了半杯水,便回房間休息了。
伊克莉絲的房間內,托普的身體基本已經恢復不少,只是她太害怕沒有徹底恢復的托普會出事,堅持不想讓它遇到危險才不將它帶去學校,只要她躲的快,“噩夢”就找不上她。
看到小姑娘有些沉默,它狐疑地問:「怎么了,椛,你看起來好像有心事。」頓了頓,它又補充道:「有心事是好事,你在成長,會更貼近人類?!?/p>
“我是不是有哪里不像人類。”伊克莉絲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己的臉,露出一個乖巧又甜美的笑容,任誰看到她都會夸獎她的可愛,笑了一會兒,她收起嘴角的彎度,笑容像潮水般褪去,小姑娘疑惑地問她的植物,“為什么他們會覺得我沒有感情,我覺得我表現的很好。”
「那些人類的話你不用在意?!雇衅栈卮鸬溃骸傅悄愦_實隱藏的沒有你的母親好,被發現也是情理之中,沒關系,你現在的外表很完美,你也有時間可以隱藏自己?!?/p>
“是呢……”伊克莉絲躺在床上,有些無奈,“可是感情是什么?母親沒有告訴過我。”母親離開的太快了,還沒來得及等伊克莉絲成熟就消失,現在的她只能仰仗著托普,和其他新家人。